“咳。”秀纱见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帐篷内寂静无声于是轻轻的拿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一下。
“无妨。有将军护送我也能稍微安心些。”刘嫖马上回神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堂邑侯,命人收拾一下跟着宋将军启程吧。”
陈午呆愣的脸上划过一丝虚假的好似一戳就破的笑意,“将军这边请。”
出了帐篷,陈午轻声笑着对宋廷翊试探道:“不曾想将军与公主是旧相识。”
宋廷翊棱角分明带着英气的面庞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意。“侯爷,叫人马上出发吧,荥阳已经准备好了宅子供公主修整。”
陈午看着远去的宋廷翊,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刘嫖失态,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身披盔甲的男人。
他是谁,跟公主又是什么关系?
陈午的心情如同六月阴沉天幕下的瓢泼大雨。
有了军队的护送,队伍的速度也不必那么赶。刘嫖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算全都放松了下来。
“公主,你怎么哭了?”程珠儿巴拉着窗户看了一会子跑马,回过头来就看到刘嫖脸上滑下来的清泪。
“没什么。”刘嫖接过心萍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我高兴。到了城里就能好好睡一觉,吃好吃的东西,珠儿高兴吗?”
程珠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珠儿也高兴。”
很快到了荥阳城。
刘嫖的马车停在了一座宅院门前。听安德山说这是当地郡守的别院,特意收拾好了供公主下榻驱使的。
说实话刘嫖没别的心思,只想好好洗个澡去去乏气。
在路上七天总共就洗了两回,还是囫囵吞枣般拿帕子擦擦了事的,搁谁也觉得自己身上埋汰。
“其余的人呢?”刘嫖进了门问安德山道。
安德山说道:“将军回去复命去了,堂邑侯暂时在隔壁歇息。咱院内的事情小水子已经去后头安排了。”
嗯,跟一群人精一样的人相处确实省时省力,刘嫖心想。
柴房里,安德水手里拿着一只烧鸡的鸡腿啃着,一边指挥着院里的杂役烧水。
安德山走过来把人叫到跟前。“小水子,赶紧的。烧了水再叫厨子做几个拿手的菜。上点心,千万别耽误了功夫。”
嘿嘿,安德水干笑了几声,“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呐,这是下头人送来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安德山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臭小子不知道他在公主跟前伺候吗,也不想想吃的一嘴油多不雅,竟敢拿这个馋他。
安德水被打也不吭声,只是憨笑。
他比起安德山这个哥哥来心思属实不怎么聪明也不怎么会说话,好在一点人老实能干,所以一直在外头管着庄子上的事情。要是换了别的奴才,离主子那么远铁定想方设法的贴上来。但他不一样,他有个在公主身边得力的哥哥。
兄弟俩有一个得势的就行了!他也乐得给庄子上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断官司。
想到这,安德水大口从鸡腿上扯下一块肉来。哎呦,在庄子上吃的那叫一个好啊,在外头这几天可受累死了,今天终于解了馋呐!
刘嫖洗完了澡已经是傍晚了,此时还有点阳光,她干脆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坐着晾晾。
刚才安德水把菜拿过来,五六碟子的鸡鸭鱼肉刘嫖反倒没什么胃口。
“公主,宋都尉来了。”安德山从外头进来传话道。
“请他进来。”刘嫖说道。
“且慢。”秀纱连忙将要走的安德山拦住,提醒刘嫖道:“公主,您要不要梳个妆?”
刘嫖摸了摸半湿的头发说道:“不必了,我与他没那么多讲究。”
心萍从两人分开到在此相逢都在场的,此时说道:“公主跟都尉亲近着呢。”
秀纱愣了愣神不再劝了。
此时宋廷翊换下了厚重的盔甲改穿了一身胡服,他回军营复了命就立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