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撑着脑袋,唇弯起漂亮的弧度,“谢谢相旬哥哥。”
弹幕列表里挂上醒目的一行字。
那是需要额外花钱才能发出的弹幕,可以挂在列表上3分钟,避免主播错过。
[相旬:嗯。主播成年了吗?]
谢相旬拾起手机,接了个视频电话。
夜色深沉,室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只有桌上亮起的电脑屏幕。
光影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染成藏蓝的利落短发与环境相衬深得幽黑,空气里几缕烟雾缭绕,未完全摁灭的烟头丢弃在烟灰缸里,还闪烁着火星子。
视频电话的发起人一见这头吞云吐雾的情况,就已经熟谙了事情经过。
“香薰,易感期来了?”
香薰是谢相旬打游戏使用的圈名,这人也是在他还是职业选手时交到的朋友,不是队友,是对手,但彼此都对双方的技术惺惺相惜,因此退役后即使一人转型电竞主播,另一人去小俱乐部当教练,也仍然保持着联系。
谢相旬没看手机镜头,一手搭在键盘上不慌不忙地打字:“嗯。”
那头好言相劝:“早都说了你该交个男女朋友了,最好是个omega,成年人的易感期就该小情侣腻腻歪歪,省得你一天天地一到易感期就控制不住烟瘾。”
alpha在易感期内会心情低落、若有所失,不得不通过各种怪癖排解。
曾经有人盘点过少部分alpha在易感期时有24小时坐在浴缸、满大街捡垃圾、一口气做一个月的菜等症状。
相比起来,谢相旬抽烟不算是特别奇葩的排解方式,只是不够环保,又伤害身体。
“之前出去聚餐隔壁包间不是来了个挺正点的omega找你要联系方式吗?我上个厕所一回来人家就羞愤地走了,你说啥了?”
“我说。”谢相旬的声音低沉,伴随着清脆的鼠标按键音,“不行。我有病的。我不举的。”
“噗——”那头的好友被水呛得连声咳嗽,末了比了个大拇指,“哥这你都说得出来,你是想注孤生了是吧?”
“非也非也。”谢相旬摇摇头,“这是没遇上对的人,怎么能随便给出联系方式?”
“不守男德,把子骨折。你懂不懂?”
好友无语凝噎:“我是beta,不懂你们alpha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你还是早点谈个恋爱,真怕对的人来之前你先自己整肺癌去世了。”
谢相旬:“我心里有数。”
他一手点了点鼠标,另一只手落在烟盒上打开。
电脑屏幕上是热闹的直播间,穿着纯黑睡衣的主播曲腿坐在旋转椅上,小小的一只,慵懒得像只猫,又像优雅的水栖鸟类。
“谢谢相旬哥哥。”
右耳没摘下的蓝牙耳机传来声音。
“我成年了的。”
谢相旬将烟盒盖子扣回,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我心里有数。”他重复了一遍,不知是说给电话那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主播给留个联系方式吗?私信。]
水鹊没播多久,和弹幕简单聊了聊就快一个小时了,他想着自己的检讨还没写,和观众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播。
当主播真是不容易。虽然大部分网友都很友好,但还是有些人说要丢裤子,水鹊只听说过不喜欢的就丢臭鸡蛋、丢烂白菜,裤子可比鸡蛋白菜值钱多了,想必是很讨厌他。
他打开微信,首先是经纪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