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枞神色微怔。
他直起身。
手掌从一片温软中抽离出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床铺上的人已经再次睡熟了。
被子经过方才翻身,滑落在床内靠墙的一侧,什么也没盖住。
白色里衣,平平的胸膛随着呼吸隐约起伏。
脖颈上红痕消散了,剩余极淡极淡的浅粉,天然地散布在肌肤和锁骨周围。
微生枞好似什么也没想。
他仅仅屈膝抵住床边的地面。
愈来愈近,借着未吹灭的红烛火光,微生枞近乎可以数清楚,因为熟睡而覆下的纤长眼睫。
睫毛怎么会这么长?
微生枞心生疑惑。
水鹊小时候长得像是女孩儿。
尤其是在六岁以前的阶段。
有些关系生疏的修真者,上门来拜访悟真派宗主。
见微生枞寒暄应酬时,还要抱着一个小孩,宾客皆是满目惊讶,反应过来后恭贺他喜得千金。
不过六岁以后,水鹊眉眼稍微长开了一些,就不至于再让人认错了。
微生枞眼底沉沉。
想起从前被他逐出门派的那对外门父子。
那家小孩稍长水鹊三四岁,平素总往水鹊跟前凑,因为是小孩,微生枞没有多戒心,只以为是玩伴。
但对方显然知道他的孩子性格软还不会告状,就哄骗水鹊,说小宗主要脱了衣衫,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如果不是他恰好那时候出来,找水鹊回家吃午饭……
微生枞面色森寒。
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将那个孩子以及孩子的父亲,一起逐出门派的处理有什么过界。
也谈不上多残忍。
那个小孩根就是坏的,以后在修炼途上也难有大造化。
微生枞扯紧锦被的一角,将被子完全盖住水鹊,严严实实,连脚指头也不露出来。
四角掖好,蒙住脖子之下。
大概是红烛太亮,晃眼。
水鹊扯住他的手,带过去覆在自己眼皮上,遮住亮澄澄的光线。
睡梦里唇角还悄悄翘起来一点。
微生枞神使鬼差地俯身。
薄唇压在微鼓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