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肯定了这个好办法,水鹊很激动,撞了撞兰听寒。
………
夏天傍晚的雨从来都是又急又迅。
天光在山边隐隐敞亮,河面上的翠鸟擦着水汽掠过,飞入红皮水柳与芦苇丛包围的巢里。
水鹊急匆匆地跑到屋檐下躲雨。
他抱着一个竹篮子,里头装的是在山脚边上摘的野山菌。
雷声轰轰,银火滚滚。
水鹊一躲进屋檐底,外面就和泼雨一样下起来了。
他敲了敲屋门,“观梁哥?”
木头大门没有挂锁,人肯定还在家里。
果然,听到声响后,门从里面拉开。
李观梁看他裤腿溅湿了,乌发也打湿几缕,赶紧让他进来。
“你到山上捡菌子了?”
水鹊接过他递来的干毛巾,擦擦湿润的乌发。
他脸颊上、睫毛上、鼻尖上全沾了那么潮润的水珠,却无暇顾及,发丝又乌亮,像是饱满的野葡萄挂露珠。
“嗯,上次你送来的野山菌,我们煮汤了,很好吃。”水鹊说,“我就想到山上找找。”
“结果下雨了。”
他怏怏不乐地望着豁了洞一样落水的天空。
李观梁拣了拣篮子里的野山菌。
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黑色的菌子不要采。”
水鹊好奇地看他,“不能吃吗?”
李观梁:“嗯,有毒。”
他帮水鹊把里头有毒的菌子全拣出来。
剩下的白亮的凉伞菌,绿豆似的绿豆菌,棕褐色的茶树菌,这些就没有问题了。
外头闪电划破,晦暗的屋里头也跟着一亮。
轰轰雷声紧随其后,炸响村庄。
水鹊故意问:“李跃青这个天气不回来吗?”
李观梁看了看天色,“没事,他这段时间在捣鼓什么楠木箱子雕花,早出晚归,在仓库改的车间里,淋不到。”
水鹊撑着桌子,“那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李观梁:“要晚上七八点钟,你要找他吗?”
水鹊移转视线,“没有,我随便问一问的,观梁哥,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李观梁收拾桌子的动作猛然顿住。
他抬起视线去看水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