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结婚难道是两个人为了互相从对方身上获得利益而结成的合作关系吗?”陈衷反问,“您所说的‘更适合’,究竟是‘更适合我’,还是‘更适合你’?为什么我不能是出于自己喜欢而选择自己的伴侣?”“出于喜欢?你觉得我会信吗,陈衷?”陈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到底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陈衷嘲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只会为了满足自己而算计他人,利用他人的感情而不负责的冷血动物吧?”陈契眯起了眼睛:“如果你觉得我是,那么你必然也是。”“我和你不一样。”陈衷说。“你哪里和我不一样了?陈衷,你那些蹩脚的借口和拙劣的演技,也就只够戏耍那些无用的白痴了,对我,你还是太嫩了点,”陈契掐灭了手里的烟,“你不妨猜猜看,那个叫尹之的alpha,是怎么追到你之前看上的那个oga的?”陈衷没想到会从陈契的口中听到尹之的名字。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如果尹之是陈契安排的,那么陈契不仅知道他曾经追求的是牧沐,还清晰地掌握了至少他和牧沐两个人的动向,否则也不能完美地错开,避免他知道尹之这个人的存在,直到两人正式在一起了,才后知后觉。说不定,就连那个给他们捎来消息的人,也是受陈契的指示行动的。这也就意味着,三个多月前,他的选择由二选一变为与最初不同的一选一并非偶然,而是受陈契操纵的必然。陈衷有些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陈衷以为自己已经逃得够远了,不成想还是没能逃出陈契控制范围。“是不是很意外?人脉和财力,就是这么玄乎的东西,可以做到很多你不敢想象的事,”陈契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陈衷,你猜我还知道些什么?我还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骗那个beta和你结婚的,还真是丢人啊,作为alpha,居然要用那样的方式胁迫一个beta。”“论无耻,我还是不如你,爸,”陈衷说,“你之前是不是用过催情剂?”“是啊,怎么了?”陈契回答得很干脆。而陈衷没想到他会承认。他当然不觉得之前的那次催情剂事件,是陈契做的。毕竟催情剂是被用在了他的家里,除了让陈衷在生理上感到不适外,对他和柳峰岳的婚姻没有任何影响。而陈契是不会冒险做一件没有任何其他意义,只是出于惩戒目的的事情的。那么除此之外,如果那次催情剂事件不是随机作案的话,大概率是为了通过他来报复陈契。陈衷忽然想到了宁世林的父亲,那个因先后两次暴走强迫了oga被辞退的保镖。他不敢再细想了。“陈契,”陈衷的声音有些发抖,“信不信我报警?”“如果你有证据的话,随便你,”陈契一脸无所谓,“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争个鱼死网破的话,你不把我当爹,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到时候网上是怎么讨论你的,周围的人又是怎样看你,都是你自作自受。”“我自作自受?恐怕除了你,不会有任何人觉得我有罪,”陈衷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你从我身上看到的,也都只是你过去犯下的错误而已。至少我能保证对自己的爱人负责,你呢?何止是不负责,甚至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对方往火坑里推。你能藏身于舆论的浪潮后欺瞒大众,也能通过甜言蜜语哄骗你的爱人,但你骗不了我,陈契。”“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陈契又点燃了一支烟,“你的行为负责与否,我的行为负责与否,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这样做评价,只不过是掩耳盗铃,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罢了。”他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就算我利用了应繁又如何,她也不过是个做不到完全独立的女性oga,需要一个alpha作为她的精神依赖,我给了,至少我没有做过任何欺骗她的事。而你的感情建立在一个只对自己有利的谎言上,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对那个beta才是纯粹的利用,而我和应繁,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陈衷问:“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陈契懒得再回他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很好,”陈衷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一支录音笔。“我会好好剪辑你的录音的。”“陈衷,”陈契慵懒地看了眼窗外的雪,“你猜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你?”他拉开了书柜下方的门,柳峰岳就缩在那里面,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被塞了一块湿毛巾。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陈衷暴起想要一拳砸在陈契的脸上,却被他转动椅子很轻巧地避开了,顺手将柳峰岳从书柜里拉了出来,解开了他手脚上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