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徐安安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喜欢,可未必要买。那个糖人也不好吃,主要是看他作画的过程有意思。我看他画了那个糖人,便是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就不必再拿走一个糖人了。我也不吃那个,拿在手里还累赘,你也不吃,最后还得扔掉,岂不是浪费。”温岑被她一阵绕口令说的倒茶的手顿了顿:“其实你若是想买便买吧。府里还不差这点钱。”“这叫什么话!”徐安安痛心疾首,“你知道现在想赚点银子有多难吗。钱要花在刀刃上,怎么能把钱花在买根本不吃的糖人上!”想当初,她在街头买小吃,花几个铜板那都要精打细算,实在是看不惯他们这种出手就是银票,也不看具体有多少数额,就这么花出去了的冤大头行为,着实让她心痛不已。“那要照你这么说。你一个糖人没拿,光给出去的赏银就够把他的整个摊子给买下来了。这属于把钱花在钝刀刀刃上了吧。”徐安安语塞了一下,她也是看人家手艺人在外面摆一整天的摊养家糊口还怪不容易的,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自己。也是因为这两天都在府里,吃喝玩乐都是府里直供,没从自己手里花过银子,现在又是家产丰厚,忘了把握分寸了。“下次,”徐安安一握拳,“下次我绝对不会多花出去一分钱。”淮扬一品除了菜色好,讲究的也是个热闹。即使设了包间,但一门之隔门外来往的动静仔细一听倒还是颇为清晰。不过片刻,这三楼的几个包间几乎都坐进了人,还真是场场无缺。徐安安这儿刚喝完那盏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掌柜的,不是端茶上菜的店小二。掌柜满脸堆笑,搓着手:“两位贵客,是这样的。咱们这淮扬一品包间现在都满了,底下大堂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清静一点的位置。这刚刚来又了两位贵客想要个雅致一点的地方用膳,小的斗胆上来问问您二位能不能拼个桌。”掌柜递上几张银票:“这是底下那位公子说是给打扰您二位的赔礼。他还说您二位今日的开销都记在他头上。”呦呵,又是个四处撒银子的冤大头,但还挺懂规矩。若是她自己一个人来吃饭,拼桌也就拼了,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今日她和温岑一块儿,能少搭理人还是少搭理吧。出手能这般阔绰的,大多也是官家子弟,说不定还是见过的,若是被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依她的意思这拼桌还是算了,徐安安看了一眼掌柜敲门时就背过手居高临下去看街景的温岑。掌柜的脸上堆着笑容,心里却在打鼓。淮扬一品自开业以来,接过的各种达官显贵可也不少,就以他识人的眼力来看,这二位的身份绝对非同寻常。男子虽然他一直都只是瞧见背影,没能看见正脸,但是那隐隐的上位者气场绝对是不可小觑,女子长相不俗,衣衫样式简单了些但是布料做工皆是上乘,手镯头饰更是精巧。若是在平日,这必然是单独一个包间好好派人伺候的,只是今日底下等着的那位爷来头也实在不小,其余的包间也都坐满了,他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上来问问这二位贵客。见徐安安犹豫了,掌柜的心有些发沉,这二位若是不肯,底下那位爷不高兴发起疯了,他这小店只怕是要糟。“底下来的是谁?”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一直背对着掌柜的温岑也不回头,淡淡出声。掌柜的见事情还有转机,忙不迭走上前几步,放低了声音:“实话跟您二位说,这底下来的可是永乐王世子。”永乐王世子?徐安安努力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听封号大概是知晓风花雪月,保永世安乐的意思?听见这几个字,温岑微不可见地略勾了下唇,慵懒道:“既然是永乐王世子,那就请他们上来吧。”“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掌柜大喜过望,放下那几张银票,赶忙下楼招呼人去了。徐安安撇了撇嘴,拿过他放在桌上的那几张银票,点了点数,揣进了兜里。“永乐王世子?你与他很熟吗?”“不熟。”温岑摇头,重新戴上面具盖住脸,恢复成以往的打扮,“你随意即可,不用过于紧张。”她堂堂正正的,行得正坐得直为什么要紧张,倒是温岑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才要紧张吧。徐安安不着痕迹暗中瞪了他一眼。“公子,您这边请。”掌柜的跑着下去又亲自领永乐王世子上楼,殷切地推开包间门,徐安安端出了她世子妃端庄得体的微笑。永乐王世子按照辈分来看算是温岑的表弟,按理还得叫她一声嫂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