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明确写着,让肖衡明日巳时带着罗家信物,去城郊的一个义庄,到时候他会见到江素,然后用罗家信物交换江素。并且不让他带人去,即使带了随从,那也只能在义庄三里之外等着,不能和肖衡一起进入义庄,否则就只能见到江素的尸体。或是早就料想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有这些要求,肖衡看完反而松了口气。他心里只庆幸,好在他们要的东西肖衡有,不然可就真的害了江素。兰辉见他看完了信后,面上反而缓和了一些,便好奇的拿过信看。看完登时摇头,并说:“不行!我们在三里之外等你,若是你和江妹妹出了什么事,那我们根本来不及出手,万一他们拿了东西又杀了你们怎么吧!”石宽也将信看了一遍,对兰辉的话表示赞同,他自然不会同意公子再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肖衡却平静的说:“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连他们把江素带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兰辉差点把嘴边的话喊出来。当然有,你不去就没事,只是江素一定会死。虽然他也不希望江素有事,但比起江素和肖衡一起死,他更不愿意肖衡出事。肖衡看着石宽和兰辉,当然知道这二人是为自己着想,但他更不愿意连累江素去死。如果他明日不去,那自己肯定没事,但今后他即便为江素报了仇,那也只是一个贪生的小人!肖衡无法做到不救江素,哪怕明知自己也会死。他语气反而轻快了些,说:“我意已决,若明日我和江素都死了,你们以后也离这里远远的吧,不用为我们报仇。”“你可以不用死!”兰辉终于喊出了这句话。肖衡却不怪他,因为此刻无论换作谁去想,都觉得死一个比死俩个划算。他又说:“若是没有江素给的龙脑香,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明日死了也不冤,就当从来没有得到过龙脑香。”“但若明日我们还能活着回来,那日后我们一定要回帝城,必定让肖兴付出应有的代价。”兰辉也放弃了劝他,一脸阴郁的坐在椅子上。石宽看见公子已经下了决心,也不再劝说,他道:“公子,我现在带人去那个义庄看看,也可以早做些打算。”肖衡也只淡淡点了点头,说:“好,你们都小心点。”这是主对仆的叮嘱?还是朋友家人之间的关心?石宽不知道,但这是公事上公子头一次这么和他说话,恍惚间真的觉得他们之间的时间不多了。兰辉也坐不住,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宽哥,我和你一起去看!妈的!从来没这么憋屈过!让人牵着鼻子走。要是今晚让我碰到一俩个夺魂会的人,小爷我一定把他们头拧下来!”肖衡知道兰辉虽然平日里说话没个正形,但一般也不会骂人,可见他心里也是十分烦躁。不等肖衡在说什么,那二人已经退出了房间,只留肖衡一人。明知道明天生死未卜,他却没有在做什么安排,反而绕过屏风进了里屋,和衣躺在了床上。那边兰辉和石宽换了夜行衣,出门就拿出了玄铁扇,石宽也在那边取了很久不用的佩刀。二人相视无言,又带了七八个人,趁着夜色就往义庄摸去。石宽摸了摸佩刀上熟悉的花纹,眼中死寂一般,没有一丝担心。既然公子去意已决,那他也做好了江姑娘和公子明日回不来的打算。只是之后,肖家和夺魂会,也一定会有人为公子来陪葬!女鬼那间义庄是在一片开阔处,方圆二里之内没有一处山坳和山头,就连树也没有一棵。根本没办法在附近藏人埋伏,难怪他们要选在这个地方交换东西。兰辉说:“这个位置是精心挑选出来了,想必他们为了这次的行动做了周密的计划,这次我们想破局怕是有些难。”因为没有为什么隐蔽物,而且也不清楚义庄里有没有夺魂会的人,万一被发现了打草惊蛇,反而会害了江素。没有隐蔽的月色下,黑色的夜行衣反而异常突出,石宽甚至还让人回去找了灰色的衣服来换上。一行人在冬夜的寒风中前进的非常慢,几乎是趴在地上往义庄里一点点挪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离义庄已经十分接近了,兰辉只感觉更加紧张,在寒风中竟然生出了汗,贴的里衣黏黏糊糊,十分不舒服。义庄的大门禁闭,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这种平静才是最熬人的,仿佛那片漆黑中,随时都会有一头恶兽朝他们扑来。石宽也吃不准义庄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正犯愁间,兰辉却朝他指了指远处的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