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莞尔,道:“父皇,储君之位一直未定,这也是五皇兄此次造反的真正原因。儿臣劝父皇,现在就将储君之位定下吧。”皇帝震怒,他已经千般伏低,老九居然敢步步紧逼。怒道:“现在?怎么!难不成你要像老五一样逼宫吗?”秦潇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请父皇早做决定,不然您会一直卧病。”皇帝心里鼓声大作,他知道皇宫内外都是秦潇的人,禁军已经被拿下,暗卫们也伤亡不轻,皇宫被秦潇完全控制,此刻自己是真的孤立无援。所有人都认为是九皇子救驾,他要说自己病了,那也没人去怀疑。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贺佑良,他一定是帮秦潇的。皇帝冷笑一声,道:“老九啊!朕小瞧你了!你的野心可不小,那你说立你可好?”秦潇不卑不亢,道:“自然是立我。”皇帝又问:“为何?”秦潇懒得和他周旋,只说:“父皇,即便此刻我弑君又有谁能知道?即便有人怀疑,又有谁敢指认?”皇帝不语,他也知晓此刻的情形,便下床走到案前,开始写诏书。一边写,皇帝一边问:“你打算让父皇活多久?”秦潇道:“只要父皇依旧忧国忧民,那便可寿终正寝。”皇帝心下明了,这是让他以后都做傀儡,只听秦潇的话。他又问:“你何至于到这一步?”秦潇笑笑,道:“父皇,若你不是一味猜忌良臣,臣子也不会防着你。若你不是把我放在争储的漩涡里做棋子,我也不会想到给自己争这个位子。”“曾经我只是想活着,但现在,我要做一个明君。”皇帝已将诏书写好,没有犹豫便加盖了玉玺,给了秦潇。他坐在椅中,回想着秦潇所说的话。自己曾忌惮贺佑良,总怕他反,结果是自己的儿子先反了。而且凭此事可以看出,贺佑良早就有谋反的实力,只是没有谋反之意。看着眼前的儿子,却猜不到秦潇的想法,他才觉得自己老了。或许自己从来不曾关心过儿子,不光是老九秦潇,老二和老五也一样,都干出了让他出乎意料的事。他本是帝王,应该掌控一切,到头来却什么都掌控不了。此刻的皇帝倒也释然了,他声音不再像从前那般压抑,反而像个寻常的父亲对儿子说话。“潇儿,帝王薄情不是本意,是这个位子不得以让我如此,是天下让我如此!”“若我不是皇帝,那一定不是这样的。”不是说朕,而是说我。秦潇却听出一丝真情实意来,他没有说话,由着皇帝说下去。皇帝摸了摸手上的龙纹扳指,眸中也染上丝丝缕缕的温柔之色。道:“从前我最喜欢和你舅父在草原赛马,烈马飞驰,风都在后面追我们,好不快活!”皇后忙得很“可当了皇帝以后就不能赛马了,所有人都在劝我保重龙体,不要任性妄为。我是皇帝,但我连骑马都不能自己做主!”皇帝眼中有些泛红,似还有千言万语,但又说不出来。他看着秦潇年轻的脸庞,想到这样一个随性的少年又将成为下一个自己,心中有一丝悲悯。“潇儿,高处不胜寒,你要权利,那就要忍得了孤独。你要天下,那必须放下自己。”秦潇觉得这话似有千斤重,他定定想了想,对皇帝说。“父皇,天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天下。”皇帝蓦然睁大了眼睛,喃喃重复着秦潇的话,忽而笑了起来。翌日早朝,皇帝下旨命九皇子秦潇为太子,同时有监国之权。文武百官无一有疑,都称赞皇帝圣明。——过了一个多月,秦潇终于有时间去找江素。江素没有忘记心里的话,对秦潇直言了自己的心意,但面对秦潇提出让她做太子妃的请求却拒绝了。“为什么?”秦潇不解。江素看着秦潇的眼睛,里面倒影出的是自己。“你以后要做皇帝吧。”“没有意外的话,是的。”秦潇依旧不明所以。江素笑意不达眼底,道:“皇帝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接受不了,我要我的丈夫只能娶我一个。”秦潇沉默……江素便知如此,又等了一会儿,正要开口道别,却听秦潇说。“我可以不要三宫六院,我只要你一个。”江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这怎么可能呢?自古以来有几个皇帝没有妃子?即便他自己这么想,但文武百官也不同意。秦潇似乎看出她的意思,又道:“皇帝是皇帝,我是我。”江素不明白,依旧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