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审今年四十多岁,但人高体健,踱步进来丝毫不显年纪,看到曲牧这副样子,不满地摇头叹气:“你又得罪了什么人?”他说完就准备走到曲牧跟前,安伯本来慵懒地趴在地上,很快就抬起头,对准崔审就是一声——“汪!”崔审又往前走了两步,威武的安伯就拦在他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吼!”曲牧呵呵干笑两声,指着床铺尾巴的小板凳:“没得罪什么人,就是得罪了一条狗。”“你!”崔审涨红了脸,青筋暴起,“你什么意思?!”“哎呀。”曲牧惊讶地睁大双眼,连连摆手,指着安伯说,“我说的是它,真狗。”被安伯撞伤,可不就是得罪一只狗吗?不过,这崔审的反应……曲牧眯起眼,展现营业式虚假笑容:“崔总怎么有空过来?”谈到正事,崔审又换了一副嘴脸。他直接坐在床尾,语重心长地劝曲牧:“你现在受伤,开除陆安安,谁来照顾你?”“招个助理。”曲牧抬眸,眼神冷淡望着崔审,“陆安安作为我的经纪人,她做了什么?开拍前约我喝酒?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下工光顾着拍照也不来接我?”回公司前曲牧就把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看了一遍,陆安安这个人,不仅工作马虎,还给原身出各种馊主意,穿越前一晚原身酒醉,就是因为被陆安安拖去喝酒才宿醉。崔审的额头顿时落下两滴汗:“可是你欠了这么多钱,再招一个助理……”“把陆安安辞了,用她百分六十的工资招个助理,多划算。”曲牧从镜子里观察崔审的表情,“崔总,据我所知,陆安安没有其他艺人吧?”陆安安确实没有其他艺人,全公司也就曲牧会让她予取予求,但崔审神情纠结,刚想说什么,病房外就传来一声咳嗽。季平靠在门框上,笑得如沐春风,手上还提着一袋药:“需要回避吗?”“不需要不需要!”崔审见到季平,就如同耗子见了猫,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季平表情却很淡定,他施施然走进来,把药放在床头柜,顺手撸了一把安伯的狗头,蹲在地上揉安伯的毛,把遛狗绳从床腿卸下绑到自己手上,牵着安伯打算出门散步。崔审连忙跟上去,回头只给曲牧落下一句话:“你怎么不说认识季影帝呢?!我马上就让陆安安办离职手续!”曲牧笑着摆手送别崔审,心里暗暗想着,原来这狐假虎威的滋味,还不错。夜色渐沉,医院的时针正好转到九点钟。值夜班的护士小姐完成最后一趟查房就熄灯关门,曲牧刷了一会儿手机,息屏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准备入睡。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一个奇怪的身影,正趴在窗户外目光炯炯地张望病房的情况。“唔唔。”安伯龇牙咧嘴地发出低吼。曲牧满不在意地摸摸安伯的头,轻柔地帮它抓痒,安抚完安伯后,又把手缩进被子里。走廊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时钟指针咔吱咔吱的声音。“咿——呀——”病房的门被人悄悄推开。曲牧睡得正熟,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半个脸也埋进温暖的被褥里。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突然出现在曲牧的脸上,月光倾斜而下,反射在光滑的刀刃上,光芒瞬间罩在曲牧的紧闭的双眼上。“安伯,上!”“嗷呜!”那人显然没注意到在床铺底下还趴着一只狗!安伯迅猛跳起,前腿踩中那人的肩膀狠狠压住,见那人还想反抗,立刻咧开嘴,露出一大排尖锐的犬牙威慑敌人。只听那人“嗷”了一声,愤怒地躺在地上挣扎:“曲牧!你快叫这只死狗放开我!”熟悉的尖锐女声。曲牧慢吞吞地支起上半身,打开灯,趴在地上的人,居然是陆安安。“噗!”陆安安狼狈地趴在地上,听见曲牧的笑声,更是恼羞成怒:“你这个家伙!快点放开我!”“我可不能让安伯放开你。”曲牧把被子裹紧,“好不容易抓到现行犯,你觉得我有这么傻,把你放走吗?”门被打开,陆安安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脸,半晌,只听见皮鞋蹬地的声音。她缓缓挪开手,看到一双干净如新的黑色皮鞋在她眼前。“陆小姐。”季平的微笑依旧让人目眩神晕,“起来吧。”季平居然亲手扶起陆安安,还帮她把衣服上的脚印擦掉,温柔又体贴。就在陆安安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