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一拳砸在他手臂上,他假装吃痛,抱着胳膊冲她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温暖暖咬唇看着他侧脸,眸光剧烈闪动。
真不公平啊。
温暖暖心想,倘若自己生在云府……一定也会被他这般柔情对待。
就像,遇风云对自己一样。
忽地,她感应到一抹冰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眸望去,看见遇风云唇角紧抿,神色半是讥讽,半是自嘲。
他懂她。
她的所思所想,被他尽数看穿。
真是讨厌,早晚,他会变成绊脚石吧?
*
云昭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
眼前不断闪回那个暴雨夜的幻象。
“嗤。”
眼球上薄而小的三角伤口,牡蛎刀。
“嗤。”
大臂削下来的那片肉,菜刀。
“嗤。”
穿透琵琶骨的伤,挂鱼腌的铁钩。
……
只差一个梅花伤。
遇风云脸色难看:“前面便是最后一户。他与温伯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私交甚好。”
云昭稀奇地看了他一眼。
她笑道:“你也发现温长空不做人了?”
遇风云冷声:“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心存偏见。”
云昭:“嗤。”
这一户生活着父子二人。
父亲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在船上风吹日晒损了些皮相,却还能看出来底子很好,生得白净斯文,眉眼间有股清正之气。
他原是教书先生,这些年民生艰难,渔民不愿再缴纳束脩供娃儿读书,先生断了生计,改行给捕鲸船做账。
提起温长空,教书先生叹息:“温叔也不容易。”
小童在他身后爬上爬下,挥舞着胳膊,含混快乐地喊:“鸡——鹰!”
他回头看了看,揉一把小童的脑袋,温声叮嘱道:“鲸生你先进去睡,爹爹有话要与客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