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卷带着凛冽的剑势,刺向大开的窗扇。黑衣刺客身形一滞,抬剑格挡,却反被飞起的经卷惊得后退,稍顿一瞬,才“刷刷”将它们劈开。
纸屑纷飞。
霁雪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剑尖泛出幽蓝的冷光。
谢玹怀里的容娡,被突如其来的惊变惊醒,吓得一个激灵,发着抖呜咽一声,抓紧谢玹的衣袖。
谢玹戾气稍敛,安抚地拍了拍她,余光扫向聚在门窗外影影绰绰的黑影,神情变得极冷,宛若覆上了霜雪。
“宵小鼠辈。”
他寒声道。
“你们,吵到她睡觉了。”
引颈(修)
容娡睁开眼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室内唯一亮着的那盏烛火,早就在窗棂大开的那一瞬遽然熄灭。周遭陷入令人恐慌的漆黑中,再不见一丝光亮。
潮湿的寒风不断从破损的窗牗灌入,冷的容娡直打哆嗦,忍不住瑟瑟发抖。
却也因此将她浑浑噩噩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些。
她掐住自己的手心,发现能感觉到疼痛,并不是在做梦,顿时心下一沉,人也彻底清醒了。
谢玹几乎在同一时刻便察觉到她的情绪,温声安抚:“别怕。”
容娡攥紧披在身上的外衫衣领,揉了揉眼,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
她瞥了眼窗外的人影,哪里还不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没好气的埋怨:“怎么每回和你在一处,总能遇见这种事。为何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你的性命,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谢玹听了她这番饱含怨气的话后,嗓音里却带了点笑意:“没睡醒?”
容娡闷闷不乐,鼻音浓重:“……嗯。”
“眼下是不能再睡了。”
谢玹拢了拢她身上的外衫,忽然含笑道,“睡得那样香,我本以为你要再迟一些才会醒。”
说的好似她多娇气似的。
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她又不是聋子,如何会沉睡不醒!
她有那么贪睡吗!
容娡磨了磨牙,不作声了。
谢玹观她反应,无声的笑了笑。
这些被指派来的刺客,原本是要趁夜深人静时偷袭,他们显然没想到,谢玹在这个时辰竟然是清醒着的,一时很是忌惮,踟蹰着不敢上前。
僵持片刻,有人低喝一声:“还愣着作什么,杀!”
这一声落下,黑暗中响起了齐刷刷的拔刀声,刮得人耳膜生疼。
饶是容娡并非第一次经历这场景,也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连忙攥紧藏在袖中的暗器,担忧道:“哥哥,你当心些……”
尾音发颤,显然是害怕了。
谢玹将她护在身后,手中霁雪剑铮然出鞘,沉声应道:“跟紧我。”
剑鞘当啷落地,霁雪剑的剑尖划出一道雪白的剑光,劈开浓黑的夜色,与刺客的兵刃相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