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极甜腻的声音,片刻,宋知礼才开口,语调却不再平静,带着轻微地不解:
“既然害怕,为何还要回头?”
陈在溪没有犹豫:“因为我心悦表哥。”
话落的瞬间,那声胡闹没有落下来。陈在溪微怔,下一瞬,她又轻声补充:“因为在溪真的心悦表哥,所以就算是害怕,也会回头。”
洛河河岸,忽然涌出的黑衣人群牵扯住玄衣卫。
几支暗箭不知从何处落下,十一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寒光闪烁间,一排竹箭被斩断。
他抬步上前,看着眼前的墨色人影,有些怔愣:“大人?”
宋知礼转过身,“嗯。”
十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一惊。
银白色月光落在身前人的身侧,使得他被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只可惜他双眸淡然,沉静间,如同一池死水,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十一自小便跟着宋知礼,岁月流逝,他都快忘了大人还有这副模样。
他还记得好多年前,清平山上的那个住持曾下山来过,当着天子的面,说了好些坏话。
直言宋时聿本可以扶摇直上,只可惜命中有劫,养不好就得入歧途。
长公主听见这话怎会乐意,便将住持送回了山里。十一记得,自己便是从这个时候,被天子赐下,守在大人身边。
随后便是漫长的,随军驻扎边疆的日子。
那会儿大人比现在还冷淡,注视着人时,不像是在看活物,只像是在看物品。
明明他还是个少年,上阵杀敌却异常果断,手起刀落,双眸平静,不会有一丁点不适。
十一想起有一次,他去给宋时聿送信,结果刚走近军营,却发现养在一边的兔子不见了。
丢了兔子事小,但这兔子是宋时带回来的。
于是那一整个下午,十一都在找这只兔子,只是可惜实在是没找到。他自愿受罚,便回营帐去。
找了一天,天都暗了,十一转过身想快点走,就看见蹲在月光下的少年。
月光在他清俊脸上流转,少年面色平静,只是看着手中的物件。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原来他虎口处竟然掐住了一只兔子,少年不断收紧力道,手背上的青筋微鼓起来。
那只剧烈挣扎的兔子因此抽搐着,直到彻底在他手中平息。
下一瞬,宋时聿扔下手中的物件,平静的样子。
他只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拭起手指,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还难得解释了一句。
“要回京了,它想留在这。”
这声音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十一当夜便做了个噩梦。
后来回京没多久,宋时聿改了字,于是那些记忆也随着这个名字被封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