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桀骜如杜听寒当真会听我的话。
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梅若笙,壮着胆子道,“我,我不要你驾车!我要换个人驾车!还有,你,你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杜听寒微一点头,闪身融进黑夜,很快,就来了新的暗卫,接替杜听寒,为我们驾车。
30、
我重新上了马车,打量着手上的那枚木哨。
“还害怕吗?”
梅若笙坐在我身旁,宠溺问我。
“不怕了。”
我将木哨收起,问梅若笙,“武德司的人,在外联络时,都是用这种哨子吗?”
“不错。”
梅若笙解释道,“此哨声音短而尖锐,其实极像寒鸦的鸟叫声,用来联络同伴,隐蔽性强,不易被人察觉。”
“最关键的是,若木哨不慎丢失,可用叶片代替吹出相似的声调。”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有,就是有些好奇,现在明白了。”
原本,我对梅若笙还是抱有了一丝期望的,我想着,如果我实在没办法见到容望,干脆就将许桑衡的事告诉他,毕竟他是皇上的人,应该不希望立储出何差池,但现在,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许桑衡和武德司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或许还要深。
梅若笙在这场立储之争中所扮演的角色,也并不明朗。
我不可冒险。
31、
武德司的马车同我坐过的任何马车都不一样,想来应是要经常出任务所以特制而成的,当中不仅有各种巧妙的机关护盾,还行驶得格外平稳。
若非偶有透过车帘的风吹过来,我甚至都感觉不到马车在前行。
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至于晕车想吐。
梅若笙上车后,命人拿了点心给我吃。
“此番我们需绕路回上京,大约需要两三日才能到达,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去睡。”
“嗯。”
我心思很乱,就也没想太多,就着梅若笙递过来的香糕一口咬下。
梅若笙陪我一道用完点心后,就用车中备着的清水服侍我洗漱。
他先是用清水将布巾打湿,再拧干为我擦脸,动作优缓。
可我却僵着身体,眉心轻皱。
“我,我自己来就是。”
“你要习惯。”
梅若笙拨弄了下我的发丝,将我额前散下的碎发拢至耳后,缓缓凑近我。
潮热的气息渐渐逼来,就在我以为梅若笙又要亲我的脸时,那股冷梅香气倏忽抽离。
我掩唇重重咳了几声,神经完完全全都是紧绷着的。
梅若笙没有再理会我,而是给自己净了手,脸,方拿来他此前给我用的软玉膏药,对我道,“把裤子脱掉,让我瞧瞧你腿上的伤消去没有。”
32、
我直觉地想要摇头。
可梅若笙却并不依我了,直接动手将扒去。
我这下彻底不敢动了,弓着腰蜷在马车的矮榻上,眸里氤氲着水汽,泫然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