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湛云葳郁闷道,“越之恒防我比防贼还严。”
明显这辈子比上辈子还要难,越之恒至今不肯替她取掉镯子,在蜃境中,还让越之恒发现了自己会控灵术。
眼下看来,这枚妖傀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小姐心里可有其他成算?”白蕊担忧道,“诏狱中的族人不一定能撑住。”
湛云葳也知道得尽快。
前世她几乎九死一生,用控灵术出其不意,将族人救了出来。可还是有不少年幼的小灵修,折在了诏狱中,其中还包括她刚四岁的小表弟。
王朝虽然不杀御灵师,可也不会善待灵修俘虏。
这次说什么都得更快才行。
要让越之恒吃下妖傀丹,得等一个时机。最好是趁他意识不太清醒,又虚弱的时候。
如果她没记错,三日后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眼下她得先联络好二婶,看看能不能将丹心阁的御灵师也带走。
白蕊收好妖傀丹:“我等小姐信号。”
没多久,石斛来报,有人来访。
石斛的神色有些古怪:“是生活在后院那个哑女,少夫人,要见吗?”
她言辞之间,对哑女并未有太多尊重之意。
越家的祠堂里,只有越之恒的名字,并没有将哑女认回来。府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越之恒和哑女的关系。
哑女本身性子怯弱,生活在后院,几乎从不来前院,在越府中没有存在感。
虽然没人欺负她,可是也像个透明人。
石斛来府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哑女走出那个院子。
湛云葳印象里,前世哑女也来过,还带上了糕点,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哑女的身份,以为是越之恒派来羞辱她的人。
彼时恰逢湛云葳和越之恒闹得不可开交,湛云葳将哑女送来的东西扔了出去,越之恒回来后,神色冰冷,却一言不发,捡起来那些糖糕。
她从没见过越之恒那副模样,纵然没有对她发火,可他眼里盈满了自嘲与浅浅的恨。
后来湛云葳从府上的人口中了解些许细枝末节,才猜到几分,心中一直对哑女十分愧疚。
哑女就在前厅,她佝偻着身子,局促地等着,怀里是用竹篾编织的篮子,里面放了她一早蒸好的糖糕。
她前两日本就想来的,可是得知阿弟和湛小姐被困在了杀阵中,她帮不上忙,急得团团转,只能一直在心里祈祷他们平安归来。
对于越家只认回越之恒,她心里没有半分怨言,只为阿弟高兴。
幼年的时候,越之恒吃了太多苦。
对哑女来说,越家能让越之恒过上好日子,就值得她感激一辈子。虽然后来知道,阿弟做的事人见人厌,她也一度伤心过,还试图让越之恒走正道。
可越之恒自小就比她有主意,哑女虽然占了一个阿姊的名头,却管不了越之恒。
越之恒成婚,是哑女这段时日最高兴的事。
她听府中奴仆说,弟妹国色天香,还是仙门后嗣,心里由衷能为阿弟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高兴。
她拿不出更好的礼物,第一次懊悔自己平日不肯收越之恒给的东西。她知道自己身份不堪,唯恐欠了越家,因此一直自给自足。
今日,哑女蒸了自己平日舍不得吃的糖糕,惴惴不安地等着。她也没想要见到弟妹,自己这样的身份,鞋底都会脏了地面。她只是想要将糖糕留下,为越之恒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