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能走。
那就行。
两人都站在外面,医修原本在等药,药端过来以后,他看向湛云葳:“那……夫人端去给大人?”
湛云葳觉得他总算做了件好事,她点头,接过这碗药。
她进去的时候,越之恒已经不似方才靠坐,反而躺下休息了。她记下了医修的脚步声,又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凉风,身上的味道应该也散去不少。
湛云葳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绕过屏风,找到了越之恒先前穿过的、带血的衣袍。
不枉今日她在房中转悠那么久,看见定身符,她眼眸一亮。
越之恒一开始以为是医修端着药回来了,可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虽然脚步声很像,可来人的身姿明显更加轻盈,他猜到了是谁。
湛小姐今日……实在努力。
越之恒忍不住揣测,湛云葳到底想做什么,杀他,还是想要害他?她带什么东西了吗,没理由沉晔检查不出来。
越之恒等了一会儿,感知到,湛云葳在翻找什么东西,似乎是他换下来的衣衫。
他心里轻轻嗤笑,湛小姐很聪明。可是她不知道,他体质特殊,那符沾了他的血,早已作废。
他索性闭着眼,让湛云葳早日死心也好,免得日夜惦记。
等了一会儿,她过来了。
耳边传来风声,他睁开眼,发现湛云葳已经将眼疾手快将符贴在了他的额上。
“……”越之恒仍是没动,心里泛出几分冷意。到底要动手了吗?
少女俯身看他,眼中难得带上几分愧意:“越大人,对不住。”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他眼中的冷嘲之色湛云葳没看见,她耳根染上的浅粉,越之恒也没注意。
倒也不必道歉,越之恒想,要害他的人,远不止她一个。只是显得她今日所做一切,多余又可笑。
他放在锦被上的手,暗自掐好了法决,就让他看看,湛小姐到底有什么本事。
越之恒注视着她,就见她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缓缓低下头。
汾河郡下过雨的夜,泥土松软,有什么东西在抽枝发芽,伴随着轻轻的虫吟。
他抬起的手,在碰到她之前,更软的东西,落在了唇间。
虫吟声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耳边,他觉得有几分目眩。口脂的香,从那头渡过来,带着浅浅的甜意,于唇齿间化开。
来自她试探、不得要领又青涩的触碰,轻轻的辗转。
一切感官,变得敏锐又让人战栗。
他的手颤了颤,明明是该下意识推开她,喉结却滚了滚,一一吞咽。
是什么,他已经尝了出来,但因着晚了这一刻的犹豫,已经来不及。
夜色冗长而沉默,他的手垂下,握住了锦被。
像是叹息,又像是自我嘲弄。
这过程比他想像更久一些,良久,越之恒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