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被符咒挡住,再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越之恒看了一眼画舫上躲着看热闹的器魂,冷道:“滚过来!”
器魂轻飘飘飞过来,将水中的湛云葳托举起,送到岸边。
越之恒垂眸,月光倾泄而下,湖面如明镜,令他在里面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映。
同样的狼狈,又能比湛云葳好到哪儿去?
哑女没想到这个点越之恒会来自己院子。
看清他怀中抱着、被贴了五张定身符的湛云葳时,她面色变了变,连忙迎上去。
哑女慌张不已,轻轻揭开一张符纸,对上弟妹泪盈盈的眼,心疼焦急坏了。
——她怎么了?
越之恒垂眸看了眼。
“阿姐,我需要你一些血。”
哑女知道他这是要救湛云葳,忙不迭点头。
越之恒将湛云葳放下来时,哑女已经取了碗和刀来,开始放血。
到第二碗结束时,她还要毫不犹豫放第三碗,越之恒低声说:“够了。”
那碗中的血液,分明是邪祟的紫色血。
哑女担忧地看了眼湛云葳,越之恒说:“你先去外面等等。”
他拿出紫阙莲灯,莲灯循着血腥气,以血作灯油,半晌幽幽亮起。
越之恒将紫阙莲灯放到湛云葳身边,灯中涌出雾气,将她笼罩,她眼中痛苦之色终于平息不少。
哑女在外面来回渡步,好半晌等到越之恒出来,她往屋里看,越之恒说:“暂且没事了。”
——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用五张定身符贴弟妹。
就算她没法修行,也明白要控制谁,一张符咒就够了。
“……”越之恒没法和她解释,神色冷漠。
哑女见问不出什么,又惦念着湛云葳那一身皱巴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又被烘干的衣裳,走进内屋,想给湛云葳换一身舒适点的寝衣。
哑女的屋子虽小,也有些年头,可她手脚勤快,时不时去后山采花朵装点,很是温馨。
湛云葳前两日给她新做的寝衣,刚好派上了用场。
湛云葳身上的素雪芙蓉百水裙,已经皱巴得不像话,哑女见她乖巧地躺着,睡了过去。
她怜惜地将湛云葳脸颊旁的头发拨开,又动手给她换衣裳。
外袍解开,之后便是内杉。
芙蓉花挪开,哑女猝不及防看见雪白上盛开的点点红蕊印记。
她幼时在地宫中,后来随着越之恒找回越家,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生活,偶尔在府中也撞见过几回隐私,没有一处环境是干净纯粹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她在心里埋怨了一声阿弟,待到换亵裤时,看见弟妹又细又长的腿上,内侧也有密布的红痕时,她脸色已经红得不像话。
哑女没好气地出来,看见月下越之恒盯着那莲灯,神色漠然。
她比划着:你以后,不要这么没轻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