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肆虐的中元节,人人躲在家中,他却得在月下与伥鬼并行,诛杀邪祟。说到底,这一日的越大人其实算个好人。
她再开口时多了几分诚意:“这次是说真的,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冰蓝色的可好,上面就绣器魂大人的第一次化形的模样?”
至少在中元节这一日,天下百姓也愿他平安。
器魂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好事,不禁从越之恒鞭子中探出来。
越之恒将它封进去,见面前少女栗色瞳仁明亮真诚,这次他没再拒绝。
他从王朝回来,下午去书阁,这一日繁忙还不曾用过膳。湛云葳恰好也还没吃,两人便一起用了晚膳。
天色尚早,医修来了一趟,替越之恒检查肩上的伤口。
湛云葳这才想起前几日越之恒被洞穿琵琶骨一事,可他自己表现得不痛不痒,她也险些忘了还有这样一回事。
她不便看他脱衣换药,便特地避开,去了外间,在外面听到医修道:“大人的伤已无大碍。”
灵修么,只要有口气在,都恢复得快。这种被刑具在肩上捅了个对穿,只算得上小伤。
现在几乎连伤痕都快看不见。
湛云葳听得简直艳羡,要是她也有灵修的躯体就好了。
医修离开也还早,湛云葳索性说到做到,重新开始做一个新的香囊。
她见越之恒往外走,不由问道:“越大人去哪里?”
越之恒脚步顿了顿,淡声道:“取书。”
湛云葳颔首,这些时日下来,倒是习惯越之恒的多思好学。而且不同于世家子弟的教导死板,越大人不拘泥在哪看,常常将书籍带回房间。
今日也是如此。
待到湛云葳将新香囊做出来,她看看天色,发现已经很晚,若是平日,她清洗一番就兀自睡了,不会管越大人何时睡。
总归两人也没睡一张床。
可眼见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不能再拖,她必须得到一个准信,越大人到底救不救她。
湛云葳抬头,视线却被越之恒手中的书册吸引。
她来越府也有两月,从来没见过这样一本书,竟是金粉和朱砂绘制的书脊。
见她靠近,越之恒看她一眼,面色冷静合上书。
湛云葳不由眨了眨眼:“我不能看吗?”
“倒也不是,不过好奇心并非好事。”越之恒眸色淡淡,反问,“你确定要看?”
“……”湛云葳开始犹豫,但偏偏越这样说,她越是好奇,点了点头。
起初她翻了两页,有些困惑,秘籍?
但越往后,书册越大胆。想明白这是什么以后,她“啪”的一声合上书:“越之恒!”
越之恒扫了眼她绯红的脸:“我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好奇。”
她咬唇,无言以对,更无法理解怎么有人能看禁书面不改色?
越之恒垂眸,望着她,语调平静:“避火图和圣贤书,不过都只是一页纸而已,在我眼中并无特殊。更何况,湛小姐今日,不就是要一个答案的么。”
这就是他的答案。
她卷起手中的书,也希望像越之恒一样镇定若无其事,可良久还是落荒而逃,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窗外风声呼啸,一如她无法平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