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额上被石壁硌出红印,它在她身边转了转,小心推了推她,将她推到越之恒怀里。
对,就这里,比石壁舒服多了吧。
它这个智力和认知,就注定了半点不管越之恒死活,在他认知里,主人也没那么容易死。
越之恒大半夜被压到腰腹的伤,总算冷冰冰睁开眼。
一睁眼就轻轻吸了口气,抬眸对上器魂邀功般的眼神,他只想杀人。
什么东西?
他低眸去看,发现湛云葳趴在他怀里睡得很香时,不免沉默。
入眼是个山洞,生着火。
虽然外面风雨交加,山洞中却十分温馨。
记忆慢慢回笼,越之恒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其实那一刻,他没想过救湛云葳,毕竟有裴玉京在,裴玉京不仅是九重灵脉的修士,还有神剑护体。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
总归,既然当初在巷口做下了决定,就没有反覆无常的道理。
她已经明确选择过裴玉京,他再去救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湛小姐不可能离开仙门,他亦不会离开王朝。
花蜜一拿到,此生大概便是再也不见。可任由越之恒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明绣会死死抱住裴玉京,更没想到裴玉京竟然真的没管湛云葳。
他至今记得地灵倾轧那一刻,她在角落,无人顾及得上她,那一瞬直冲心头的怒火。
这就是你选的剑仙!
然而比怒意更本能的是惊惧,只差一点,他就赶不过去,无法在地灵坍塌下护住她。
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是少女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那一瞬,越之恒头脑翁鸣,心中划过万千可能。
她抱得那样紧,若非出自信任,再无其他解释。万斤巨石压下,竟也无法打断他脑海里萦绕的这个荒谬可能。
就像从未见过的微光,令他身子僵硬,几乎没敢动,亦或者惊动湛云葳。
石棱穿透肩头,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似乎在提醒他清醒一些。
有的东西最好别碰。
他来之前,她一直护着头脸,若她那一下回抱,只因错认他是裴玉京……
他冷冷闭了闭眼,几乎有种既悲哀又痛恨的情绪。
既是对湛云葳,亦是对自己。
再睁眼对上器魂,他只想让器魂滚。又痛又清醒的情况下,他看身上的湛小姐,也有种冷嘲热讽之意。
两次坚定不移走向裴玉京,他护住你了么。
越之恒拽着湛云葳衣领,就要将她拎开。
器魂感受到他的不悦,小心缩去了火堆旁。
越之恒在低头的时候,总算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垂眸一扫,一眼就发现自己亵裤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