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一向嫉恶如仇,但她不笨,很快想到关窍,除非遇到个包青天那等铁面无私之人,否则官场就是官官相护,如果杜宏琛非要报案,恐怕不仅是前途他全家命都没了。
“好,我应承你。”冯氏也是心如猫爪抓,迫切想知道为何。
可若薇又道:“爹,咱们不可以说封家害人,可是大伯那里不如交给本家族长处置。无论如何,封家为何这么做存疑,但是大伯他们那可是有问题的。儒家讲亲亲相隐,您有功名在身,手足相残若是被外人说三道四自然不好,可是交给族里处置却合情合理。”
冯氏这才道:“薇姐儿说的很是,你被下毒的案子闹的很大,你那位族叔肯定也会问起的。”
杜宏琛看向若薇:“你小小年纪,就不意气用事,这样很好。这事上意气用事,固然能够解一时之气,但更该看的长远些才行。”
其实她前世也颇能隐忍,唯独在娘的事情上忍不了。
三人合计之后,冯氏突然亲了女儿一口,若薇有点懵,因为娘也不是那种肉麻兮兮的人,她常常都不喜别人挨她。
冯氏却道:“我女儿生的又美,又心灵手巧,又机敏出众,我都不知道怎么爱才好了。”
若薇笑道:“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前世她们母女就被人算计了,一个被人算计落水被水匪掳走,名节尽毁,一个则被人算计受千刀万剐,甚至还是以残害皇帝为理由,恐怕就是她死了,皇上那么刻薄,恐怕连爹也不会放过。
摇摇头,若薇跟着爹娘赴宴,这一次杜家整个人都似变了样,杜家老太太和太太们都喜笑颜开,就连有身孕的曹氏也是迎了出来。
“三嫂,可盼着你来了。”
冯氏尽管昨日慌张,满腹心思,今日也是重整心情,笑吟吟的道:“大奶奶好,肚子都出怀了?身子怎么样?”
若薇也赶紧上前请安。
曹氏见她母女二人,冯氏明显看起来居然年轻许多,再见若薇,已经有小少女的样子,亭亭玉立,若长大了,恐怕是西施南威都难以比拟,真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我都好,怀相也好,所以这次我也能随我相公回京,就是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曹氏能够远离公婆,和丈夫上京,她心情极好。
同作为人家的儿媳妇,冯氏也能理解,也忍不住说了几句儿女经之后,就装作不经意之间问起京中的事情。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妇,总怕冲撞了人。”
说完,冯氏又奉承了她不少话。
曹氏很受用,才道:“也没什么,京里的官员多如牛毛,我也不好说。”
“您出自侯府,不如和我们讲讲勋贵的事情,也当我们长个见识。是了,我在省城还听人提起说前科的探花郎娶的正是你们侯府的小姐呢。”冯氏好奇道。
若薇也故作好奇:“大奶奶,这是榜下捉婿吗?我和我娘看到我爹他们那里,有年轻举子被人抢走的。”
曹氏故作姿态道:“我们侯府哪里需要榜下捉婿,当初是两家早有默契,我那位堂姐及笄就成婚了。封家也并非穷门小户,封探花也是长公主的儿子,富贵至极。”
头一次打听,冯氏知道点到即止,也就不多问了。
杜宏琛那边则陪着杜家本家的族长用饭,还有不少杜氏子弟讨教学问,他瞅准了一个机会和这位族长说了此事。
“这件事情我让府台等人瞒了下来,按察使那边也说原本要严办的,有通判和荀知县通融,并没有说出去。兄长能害我,我却不能反击,我母亲素来爱重兄长,若是她知道了,必定怪我,还请您替我做主。”杜宏琛道。
杜学政听了,心里暗道杜宏琛忠孝两全,宁可自己受委屈,他如今已经中举,若杜老大再下杀手,岂不是把本族唯一一个很有可能考进士的举子堙灭了,那才是家族大祸。
所以,杜学政眯了眯眼:“我知晓该怎么做了。”
杜宏琛又是感激谢过,显得为人淳朴雅量。
可杜大公子了解事情的始末,知晓杜宏琛才回来一晚上,就审问出许多问题,可想而知他刑名手段,是个厉害人物,愈发起了结交的心思。
所以杜宏琛这边也顺势打探起宣平侯府来。
杜大公子倒是很了解:“这宣平侯府原本为开国元勋,你也知道三十年前瓦剌大军南下攻掠我们魏国边境,首领也先亲率蒙古骑兵攻占大同,大同告急,后来先帝出击,又遭蒙古夹击,先帝被俘虏,连西宁侯、武进伯、左参将等人率魏军与瓦剌战于阳和。由于太监郭敬从中作梗,致使魏军大败,全军覆灭,连先帝都被俘虏了。这宣平侯老侯爷也战死了,其中现在的侯爷原本为侯府世子,潜伏进瓦剌时刻准备营救先帝,十七年前先帝归国,宣平侯府愈发显赫起来。”
“原来如此,那封家……”杜宏琛还是把握不准封夫人到底是宣平侯的女儿,还是赵通判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