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鉴定吗?”史晨问。
医生摇了摇头,回答:“医院只能出具验伤报告,不能判定来源。”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以我私人的经验看来,基本都是车祸造成的撞击伤,鉴定意义不大。”
“知道了。”陆深应道,眼神一直盯在那道空旷的门里。
这时,史晨背后的白大褂突然上前说:“陆总,您这腿至少是个轻伤,看起来不像车祸造成的。”
陆深并不回答,反而不耐烦地问:“人怎么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几个护士推着转运车走得很急,看到陆深站在门口均是惊讶了一瞬,默契地将转运车停在了他面前。
季昕予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擦拭干净,整个人毫无血色,苍白得几乎与白床单浑然一体。从头顶到眉骨都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上戴了硬挺的颈托,只剩瘦削的下颌骨露在外头,十分不协调。
“头部受到了硬物撞击,发现有几处血块,伴有中度脑震荡,颈椎错位已经复原,目前看来情况还不算太坏。”医生说。
陆深斜睨了医生一眼,似乎对他口中的“不太坏”很不满意。
医生摊了摊手,继续说:“头部血块目前影响不大,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保守治疗更好一些。”
“目前?”陆深反问。
医生点点头:“头部血块可能造成神经压迫,具体症状只能等他醒过来。”
“什么时候能醒?”陆深的眉头皱的死紧。
医生回:“不出意外的话,72小时内可以醒过来。”
陆深一手撑着转运床的栏杆,另一手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季昕予的下颌,却不敢贸然触碰其他地方。
片刻之后,陆深收了手指,低声吩咐:“史晨,送他回病房,带……小瑾过来守着。”
“是。”史晨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白大褂,离开了。
手上那份对季昕予的调查报告被史晨折巴折巴,随手揣到了兜里。
他原本是想找机会递给老板的,但又突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走廊重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了陆深和白大褂两个人站在原地。
“陆总,您的腿需要尽快复位固定,”白大褂幽幽地说,“比起季先生,您这伤更具有鉴定意义。”
作为陆深的私人医生,他对陆深的了解并不比史晨差多少,也能精准把握到老板的当下的需求。
陆深收回目送转运床离开的视线,低声应了下。
走廊尽头便有人小跑着,带着橡胶摩擦瓷砖的声音,推来辆轮椅。
“您这腿要再硬撑着,以后肯定留后遗症。”白大褂不正经地说。
陆深从善如流地坐上,不耐烦道:“别废话,赶紧弄完,我还有事!”
天已经大亮,距离签约仪式只有两个小时,不能白白让季昕予在鬼门关走一遭。
无论是那个季昕予,还是哪个季昕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