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孩吧?”
江月鹿镇定自若,冷汗却从脊背冒出来:“她往东边去了。”
“你见过她?太好啦。”朱夫人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她猛然探进窗内,满头的珠钗哗哗啦啦抖动起来,无面无神的脸自有逼问的威慑力:“你可不能骗我。你们男人呀,最会骗人了。我那孩子长什么样,你说来听听。”
江月鹿想了想,道:“长得很像母亲,却不像父亲。”
朱夫人叹息了一声。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白梳子,缓缓梳起自己乌黑的头发,幽幽道:“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是真见过我的儿,和那个骗我的男人不一样。”
江月鹿皱眉道:“骗你的男人?”
朱夫人捂住嘴:“你不知道我的规矩吗?谁骗了我,我就要收取一点小小的代价呢。”
不是的。
那根本不是骗你。
你问的问题压根就没几个人能回答。
如果不是预先看过试卷,恰好还记得那行小字,谁都不会知道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设了一个无人能答的问题,只是因为想杀人而已!
江月鹿看着她手上那把小小的白梳。一头被她缠进发丝,另一头削得很薄,很适合拿来做断头的凶器。
亮面折射出的血光,似乎和刘石头脖颈的残血合在了一起。
江月鹿摸到袖子,不露痕迹道:“今天除了我,你还见过别的人吗?”
“见是见过,不过特别好看的男人也只有你——”
脱手而出的符纸击中了她的脸,将那个“只有你了”的“了”字封回了嘴里,她沉默下来,任由白纸般的面孔被符纸烧出黑洞,没有呼痛,没有发怒。
幽幽烧出的黑洞,对比在森白的面孔上,深深又深深,仿佛要将人吸进另一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再次开口。
“动辄打杀,我从不喜欢这样。”
“如果要伤害他人,我有一万种方式啊。”她每说一个字,脸上就出现一簇净色火焰,很快那张雪白的脸就被烧得遍布空洞,但她的声音却一点也听不出痛意。
听起来甚至还有些遗憾。
“刘石头。对吧?”
她放声大笑起来。
“他好爱那些皮影人啊。他排练的时候,我就在背后一直看着……我看着他,他看着皮影,我们有各自的迷恋与爱,这不是很好吗?”
“唉。可是他却转身看到了我。”
“然后露出一副很惊恐的样子求饶,怎么这样呢?我是很想和他交流一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