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这一吻的感觉,像是血液快涌向四肢百骸,浑身一阵酥麻,短暂刺激后,呼吸放缓,血流减速,身心都愉悦地放松下来,不自禁回吻着他。这男人太会吻了。一吻作罢,乔言抽了张纸巾,在唇上摁了摁,明明还红着脸,已经故作淡定地端起小表情:“嗯我先走了。”蒙亦的唇还有些湿润,单手撑在车窗边看着她弯唇一笑,乔言小心脏扑通一跳,被撩得没法直视他。她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好好的早安吻被你吻得这么十八禁,一大早能不能小清新一点。”“你不是也很喜欢?”又来了又来了,狗男人又来和她杠了。静静的车库里,他不高不低轻缓干净的声音说:“我才是被你搅得一会儿没法静心工作。”乔言面无表情。她的内心:啊啊啊!!!蒙亦掐了把她的脸,不和她闹了:“我上班了,开车小心点。”朱意群站得笔直,假装目不斜视,他看了眼手表,已经迟到半小时了,感情boss还知道要上班哈。他倒是收放自如,撩完她就飘然而去。乔言合上车窗,心跳还有点快,趴在方向盘上骂了句,这恋爱该死地甜。乔言喝了几口水,整理好妆容,先去顾天姿那取旗袍。顾天姿的工作室以白色为主,光线敞亮,装修简洁大气颇有时尚感,乔言一路往里走。顾天姿提起三个礼盒放在桌面,看看乔言,又看看乔言:“小脸滋润,眼角含春,是不是和蒙亦击剑了?”乔言刚欲说话,差点被呛到:“女流氓。”顾天姿笑问:“真没有?”乔言:“没有。”“那就是被荷尔蒙滋润的,恋爱了。”这女人眼神忒毒。“旗袍做了三件,还有一件是给你的,能不能让阿姨和外婆试穿一下,拍张照片发给我,我想看看效果。”“我妈和外婆肯定喜欢,一会儿发照片给你。”乔言提着三个礼盒离开,再去学校接乔熠。乔熠穿着宽松的白t恤,戴着墨镜跳上车,一路上逼逼个不停,也好,蒙亦强烈的存在感终于被驱散了。回到家,提着大包小包进屋,乔熠一路喊:“做了什么好吃的,大老远就闻到香。”“还没做饭就闻到香,狗鼻子成精了,”乔月如笑着走来,接过东西,“奶奶在书房。”乔熠一溜小跑去书房,声音渐远:“我们家最有涵养的老美人在练书法还是画梅兰竹——奶奶,我回来了。”乔言真怕乔熠会惊到外婆的心脏,不过老人似乎习惯了,对孙子的嚷嚷免疫。乔月如说:“没精神写写画画了,站一会儿就累。”乔言心沉了沉:“换了药后没好转吗?”乔月如摇摇头:“省立医院你有没有熟人?听说那里心内科好。”乔言交际少,工作之余没去拓展人脉,一时间想不起谁能帮上忙:“我先问问,天姿做的旗袍,让我们穿了拍张照发给她。”和乔言猜的差不多,外婆喜欢这件旗袍,祖孙三代穿上,各有各自年纪的美。乔熠一边哇哇叫着为什么他没有,一边拿出单反帮忙拍照:“我说为什么看那些女明星觉得不咋地,原来我在美人堆里长大,审美太高。”在凉亭和客厅各拍了几张照,外婆端端坐在白墙前的椅子上,说:“给我拍张单人照。”“奶奶,你坐得也太正了,拍证件照吗?”外婆目光很静:“趁现在精神好,拍一张合适的,我走了以后墓碑上用。”乔熠一愣,小嘴抹上蜜:“奶奶你长命百岁。”外婆微微笑:“趁我七十二岁还年轻,拍张好看的,免得一百岁太老了不好看。”乔言鼻腔一酸,翻开通讯录找人,翻了半天却不知道谁在省立医院有关系。她平时随性生活确实自在,可关键时候还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给蒋莱发了条信息,蒋莱认识的人多,路子广。蒋莱回复,她也得先问问。下午三点,樊阳和他妈妈来了,乔言正包着饺子,抬头叫了声:“陈姨。”樊阳妈乐道:“还叫姨,你俩什么时候把证领了,改口叫妈。”樊阳和乔言笑了笑,都没接话。樊阳爸妈在她家落魄的时候,对他们照顾颇多,一直也很疼她,辜负长辈,比和樊阳说分手时更心涩。包完饺子,乔言洗好手,点开手机准备拍照,才看见樊阳的信息:[晚上我会和我爸妈说,是我的错,他们会理解的。]乔言:[嗯,还有联系老同学帮我澄清的事,谢谢你。]樊阳:[和我不必客气。]乔言退出对话框,抬头时恰好对上樊阳看她的目光,他们相视一笑,旋即别开视线,做自己手头的事,像是无声说了句告别,从此扎进各自的生活里,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