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道:“不了,等回来再见吧,谢掌柜,你就替我和小曦说一声。”谢湘亭点点头,“好,战事是大事,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平安符交给盛扶怀,“这个你带着,之前那个绣的不好,我重新绣了一个。”盛扶怀接过,将平安符小心地藏到怀里,然后骑马离开。谢湘亭看着他离开,冥冥之中,心头忽的涌出一种感觉,有些人,就是见一面少一面。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道:瞎想什么呢!这次分开,谢湘亭居然有些不太适应,做什么事都安不下心来,她默默安慰自己,就当盛扶怀只是去了城郊军营,过几天就回来了,很正常的分别。她来回转了几圈,便去到账台前看看账务,以转移注意力。该为营业准备了,店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时间尚早,没有客人很正常,但季沉和程曦也不知道去哪了,半天都没见着人影。谢湘亭走到门口往两边张望了一番,没见到人正打算回去,便看到程曦一路小跑着从转角处赶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的,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湘亭!糟了!”程曦站住脚步,单手撑着腰深深喘了几口气,说道:“苏映他出事了!”谢湘亭将她拉到屋子里,问道:“何事?”她观察到程曦的表情不太好,猜测到此番不是什么小事,难怪她从方才心头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和声道,“别着急,你慢慢说,发生了何事?”程曦抓住谢湘亭的手,慌张道:“有官兵过来将苏映带走了,还说苏映是杀人凶手。”她此话一出,饶是谢湘亭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也免不得惊出一身冷汗,她努力保持冷静,向程曦详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今日一早,有几个乞丐在城南的一座破庙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其身份尚不详,经过仵作验尸后,发现此人死于昨日大约傍晚时分,死因是胸口处的刀伤,而且,凶手为左撇子。因有人目击到苏映正好在那个时分,经过那座破庙,恰巧苏映又是左撇子,所以官府的人得了这个消息,今日一早便将苏映带走了。当时苏映正出去买菜,程曦本想嘱咐他买些红豆回来,所以追了出去,正巧见到官兵将苏映带走。她阻止不了官兵抓人,便匆匆赶回来将此事告诉谢湘亭。谢湘亭听过,便让程曦将门关了上,挂上了暂不营业的告示牌,“今天应该是没办法营业了。”她叹了口气。程曦焦急道:“那怎么办?苏映他不会真的杀人吧?”谢湘亭看向程曦,“小曦,你觉得他会吗?”程曦摇摇头。谢湘亭朝程曦微微笑了一下,“那便是了,苏映在咱们浔香楼里这么久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也相信,苏映他绝不可能杀人,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程曦点点头,又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官府?”谢湘亭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们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官府的人将季沉带走,只是审问一番,季沉没杀人,他们也不能胡乱给人定罪,到时候,自然会放人回来。”“话虽没错,可我总是听说,官府若是抓不到真凶,就会对嫌犯屈打成招,好给百姓一个交代,就怕季沉根本就出不来了。”谢湘亭道:“起码现在还有时间,方县令不是那种压榨百姓之人,而且有陆绾夏在,应该不会为难季沉,不过现在我们不去官府,并不不代表我们哪里都不去,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们去一趟那座破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程曦点头同意,两人正要出门,迎面却有一群官兵围了上来。“给我围起来!”封锁随即,那些个官兵围成一个半圆,将浔香楼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谢湘亭和程曦不得已后退了两步。那群人皆戴了面罩,仿佛浔香楼有什么脏东西似的,目光里透露着嫌弃。“你们做什么?”程曦喊道。那群人甚是无礼,并没有回答,而是拿了封条,直接将窗户封了上,程曦看过,便再也忍不住。谢湘亭脸色沉下来,看向那名领头的男子,冷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要做什么?”领头的官兵侧目看了一眼谢湘亭,而后往后退了半步,与谢湘亭保持着距离,好在语气里,倒是也没显得多蛮横,和声问道:“您是这里的掌柜的?”谢湘亭点点头,“民女谢湘亭。”那人道:“谢掌柜,怕是要委屈您了,辋川城怕是要出事了,自前日到今日已经发现了四起患了痘疫的百姓,经审查,最先发病之人,就在你们饭馆吃过饭,你们饭馆有很大的嫌疑,是痘疫发起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