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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段于渊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此占尽另一个人的审美。搭档美得闪闪发光、又英俊得让人心脏发疼,走下礼车时、在晚宴厅里东张西望时,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他胸口涩一阵紧一阵的。以至于搭档追着某个女孩从他面前离去、就像以往许多次一样时,段于渊还觉得这样好一些,能让他紧缩的呼吸稍微放松一点。他不自觉地依赖酒精,韩家公子递酒给他,段于渊都来者不拒。再不让自己的意识稍微含糊些,不去思考李以瑞的事,段于渊担心自己会就此发疯、就此走火入魔。段于渊晃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眼前是个妙龄少女,依稀在哪里见过。肉雯《二叁)‘灵溜(、九二《;叁九’溜他很快认出来,那是韩家的么妹,段于渊过去在道家的聚会上见过几次,但就如同他对其他道家的女修一样,都是认得脸叫不出名字的过眼烟云。但这位「么妹」却不像初见面时那样娇嗔,他神色严肃,双手抱着臂,两条腿在晚宴裙下大大站开。「快起来,小道士,你家乩童出事了。」段于渊还有点宿醉状态,他从长椅上直起身,眼神迷蒙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妳是……」少女叹了口气,食指中指并拢,伸手触往段于渊的眉心。本来通常状态下,段于渊是绝不会让人轻易碰触到那地方,但酒精让他反应迟缓,少女动作又奇快,伸手抵御已然不及。少女的指尖触在他印堂穴位上,熟悉的法力让段于渊顿时瞠大双目,从长椅里跳了起来。「是你……!」段于渊骴牙咧嘴,左手扯住少女的细臂,另一手便往怀里摸去。「慢着,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李以瑞不见了,我找不到他在哪里,要打的话,先等处理完这件事情再说。」少女正是杨思存。他的话成功让段于渊停下动作,他在晚宴厅里张望一圈,果然到处都见不着李以瑞的身影,不禁竦然。「他身上那个字印,是刻在魂骨上的,我动用法力时他就会痛。」杨思存说:「我刚刚催动了一次大的,按理说他如果还在主宅里的话,早就痛到来找我兴师问罪了,但我等了半天都不见他人,合理判断他要不就又被打昏了、要不就被限制了行动,也可能两者皆有。」段于渊瞪着他:「妳到底是谁……?」杨思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要消除李以瑞关于我的记忆,才会接近你们的,因为那段记忆对他而言过于危险,出于保护他才这么做。」杨思存顿了一下,「如果因此让你受伤,我道歉。」段于渊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示弱,他眨了眨眼,凝视着杨思存的胸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他瞇起眼睛。段家人自幼便开了天眼,能辨鬼神,按理说寻常妖魔,段于渊一眼便能看穿。但眼前这个少女,段于渊既看不破他的伪装、也看不出他的真身,和在实品书店里一样,一团迷雾地令人害怕。「我现在这样只是狐仙的虚像。我在这里不便现真身,怕有认得我肉身的人,到时候很麻烦。」杨思存彷佛洞悉他的想法,说道。段于渊神色严肃:「你是、杨若愚吗?」听见这个名字,杨思存又是微微一顿。「我不是。」他说。段于渊还待说什么,杨思存却抢在他前头。「此事说来话长,但我会主动找上你们,就是不打算瞒你们的意思。等此间事了,我会找个机会跟你们两个好好谈谈。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我所料无错,李以瑞现在怕是有生命危险。」「李以瑞」这三字对段于渊而言犹如警钟,段于渊立即清醒。「他……在哪里?」段于渊问。「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应该有办法找得到他,小道士。」段于渊抿了下唇。杨思存又说:「我探查过他背后的字印,不单有那个封印乩童的术式,有人另外在他身上刻了监控用的言灵,就杂在字纹里,不用法力描摹根本查觉不出来。」杨思存抱臂望着他。「段家修习言灵的就只有你。现在不是反省自己有多跟踪狂的时候,你会在他身上下这种法术,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吗?」段于渊沉默良久,才开口。「……非到必要,我没打算使用。」「那显然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杨思存说。段于渊看了眼晚宴厅内依然热络的红男绿女,又看了眼仍旧盯着他瞧的杨思存,终于叹了口气,从怀中取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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