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日翔的笑声略微唤回了他,带着露骨的兴奋。李以瑞听见有人站起来,黎日翔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几乎在耳边。「不过是不是警察,都不重要了。你实在、太美好了,好想现在就尽情地折磨你、让你崩溃啊……」李以瑞一阵紧张,电击虽然难熬,但至少这男人没动他的身体,那就勉强可以忍受。但要是这变态反悔,对他上下其手,李以瑞觉得他即使能活着离开,也会心情低落个两三个月左右。他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抚上他面颊,好半晌才查觉是人的手。他浑身因为电流发着高热,肌肤淌着汗,黎日翔抚触让他一阵阵鸡皮疙瘩,他却连偏过头闪避都办不到。「为什么……突然要重修鬼宅?」李以瑞只得抵死挣扎,虽然他已明白言语对这人用处有限,他也没有杨思存那种句句攻心的能力。「虽然警方接管了鬼宅,可能让你无法再让这里成为据点。但像这样高调翻修,不是反而给人调查的机会,你藏在地下室那些东西,也可能因此而曝光……不是吗?」黎日翔好半晌没有出声。「因为,那个人跟我约定了。」李以瑞怔了怔,因为黎日翔的嗓音,竟似忽然有了温度。「他说,我一定能再看到他。这个地方,是我和他充满回忆的处所,我经常在这里等着。但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他都没有出现。」「我便想,若我把他从前待的地方修缮好、大张旗鼓地散布消息的话,他或许就能找得到我了。」☆李以瑞实在听不懂黎日翔的话,但他正想开口问,耳边便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他精神还有些恍惚,一时还无法分辨这声音究竟来自外部、还是他脑袋里的幻觉。但这疑惑很快获得证实,李以瑞听见又是「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在他身边被撞倒的声音,然后是碎裂声、撞击声、有东西折断和倒下的声音,然后依稀是黎日翔惨叫和闷哼声……但李以瑞只觉五感逐渐远离他的神识,连带他脸上的眼罩被扯下时,他也只能浑浑噩噩地圆睁着眼,抓不到目可视物的焦聚。「……瑞!瑞瑞!」撕心裂肺的叫喊将他稍事唤醒,李以瑞只觉眼前涣散的物体,逐渐聚焦成一个形体。这个形体他无任熟悉,虽然视线模糊,脑子也晕得不成样子,还是轻而易举地便认出来了。「段于渊……」李以瑞喊出对方的名字,而这就像某种魔咒一样,瞬间松懈了李以瑞紧绷的身体。段于渊低着头,用发颤的指尖去解他脖子上的皮带,解了好几次才终于解开。李以瑞喉口得到解放,氧气争先恐后地窜进肺部,纾解了他因缺氧而疼痛的胸部,但电击造成的酸痛很快又取代上来,李以瑞忍不住「唔」地闷哼了声。段于渊动作不停,解去他两手臂和肩膀的束缚。李以瑞禁锢多时的上半身终于获得解放,他松了口气,身体整个软倒下来,被段于渊用双臂接进怀里。「瑞瑞……瑞瑞……」段于渊还在唤他的名字。李以瑞连浏海都给冷汗浸湿,透过潮湿的落发望着他这辈子最熟悉的男人,只见他眼眶通红,唇瓣抖得不成样子,彷佛刚才被绑在刑台上电击的是他一样。段于渊用两手撑着他腋下,李以瑞被绑得太久,脖子和关节上一片青紫,即使解开束缚,也无法马上恢复自主行动的能力。段于渊用手捧住他的后颈,抓着他后脑杓的发,让他整个人倚靠在他颈窝上。他唇齿颤抖,像要说些什么,却不成字句。李以瑞猜想自己的样子一定超凄惨,才会让他这个总是处变不惊的搭档惊恐成这样。「段于渊。」李以瑞于是代他开口了,他唇舌发麻,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先放我下来吧。」但段于渊还是搂抱着他,李以瑞看他缓缓抬起头,凑近他唇畔。有那么一瞬间,李以瑞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虽然他也不是很明白段于渊的念头。两人的脸贴得极近,李以段听得见搭档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但末了,段于渊终究什么也没做。李以瑞看他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动手扯他腰间的皮带,然后是双膝、双足。解到腰间皮带时,段于渊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异常,李以瑞脑袋还晕糊一团,不明白段于渊为何停下动作。段于渊低头望着他们身体相贴的地方,李以瑞也茫然往下一望。这才发现自己身下有什么东西硬挺着,正顶着段于渊。李以瑞明白过来,不由得浑身发烫。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被虐狂,方才那一连串折磨也确实让他痛苦。他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这让他莫名觉得愧疚,好像他的身体背叛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