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无奈,赶紧拿起妻子的手,轻轻吹道:“看,砸疼了吧。”婳儿不看他,生气道:“你还不上来!”阿伦叹气,上了车,眼看弄脏她的新衣,索性抱着她亲了又亲,“真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跟山地里的野人似的。”婳儿闷在他怀里,抽噎道:“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好了,不委屈了,不哭可。”阿伦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抓着她的小手轻轻啄着。“我讨厌你,真讨厌你!”婳儿在阿伦胸口一顿乱揉,自以为是擦眼泪,结果成了个小花猫。阿伦想吻她的。看着那张小花脸,他吻不下去。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婳儿闭着眼睛,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结果半天没动静,睁眼却发现那人在笑。她气也气死了!婳儿把身子一扭,在一边生闷气。路上行人频频看她。婳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眼睛。难道肿得很难看?阿伦把她扭过来,摁在怀里,拍着哄着。他的宝贝儿还是这么喜欢生气。阿伦却没一点不耐,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光。结婚那天她还在生气呢,不过也好哄,道理也讲得通。阿伦笑着摩挲着她的头发,怀里的人儿却在他又脏又臭的怀里睡着了。阿伦抱着她回房,让丁娜小心服侍,别吵醒了她。他去梳洗一番后,才轻轻地搂着她睡。婳儿是被热醒的,背后好像靠着个火炉,腰上搭着一只手,腿上也重重的。她有一瞬儿懵,而后才想起阿伦回来了,嘴角不由翘起来。婳儿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痴痴地看着阿伦,虚虚地描绘着他的眉眼,兀自傻笑。等看够了,她又窝进他怀里,把他的手放在腰上,又睡了过去。在阿伦温暖的怀抱里,婳儿睡得很香。阿伦辗转反侧,眉头紧皱,脸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冒出来。阿伦做了一个梦。梦里,战争结束了。他脱掉肮脏的军服,洗澡、刮胡子、理头,西装革履地回了月牙湾。他看见宝贝儿张开双手向他奔来。他疾步走上前去。宝贝儿却像是看不见他,穿过他的身子跑向远方。他转身追去,却怎么也追不上她。阿伦倏地惊醒,转头一看,见苏伦像梦里一样背对着他远去,“苏伦,回来!”“怎么了?”婳儿转头解释:“你额头上都是汗,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不用,回来。”阿伦送了一口气,虚脱地靠在床背上,招手道:“快过来!”“你说过去就过去,多没面子。我不要,你来抱我。”阿伦起身把她抱过来,紧紧搂着,怕她像梦里一样消失不见。“你们梦见什么了?急得一头的汗。”阿伦贴着她的脸道:“梦见你走了。”自去年婳儿不回信一来,阿伦就常常噩梦不断。有时候是梦见她骑着马消失在月牙湾的林子里,有时候是梦见她笑着笑着就转身离去,有时候是梦见回家后在哪里都找不到她,次次梦醒都心有余悸。“宝贝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好不好?”阿伦亲着她的额发恳求道。“不好!”婳儿想也没想就答道。见面三分情,她耳根子软心更软,被人一哄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你哪天要是欺负我,我就收拾行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婳儿点着他的心口,娇娇地说道。阿伦心中一抽,把怀里人搂得更紧,哄着道:“走怎么行呢?你不是说过,唯有同等的报复才能弥补受过的伤害。我要是欺负你了,你就欺负回来。”婳儿想了一想,道:“舍不得。”阿伦心中无限怜爱,抓住她作乱的小手亲道:“不让你出口气,我也舍不得。不管谁欺负了你,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别走,好不好?”“不好。”婳儿娇嗔道。阿伦无法,想起她怕痒,就她挠痒痒,问:“好不好?”婳儿被挠的格格娇笑,就是不肯答应他,使劲挣脱他的怀抱,往外面滚,差点就滚下床去。幸好阿伦手快一捞,才把人捞住,惊得心里怦怦直跳。俩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润了一湖温泉。婳儿本能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温香软玉在怀,阿伦俯下身,吻了过去,一室温存。翌日清晨,阿伦抱着婳儿下去吃早餐。俩人你喂我一口我,我喂你一口,好不黏糊。百利嬷嬷笑着直摇头,心想:“做梦都想不到阿伦有这样一天。”她的小书呆子长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吃完饭,阿伦要带小妻子去写生,“我要给你画一幅小像,放到皮夹里,就像把你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