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还能怎么着,交钱呗,不交就是占便宜了。她把嫁妆田产的出息交到公中,每年五十两。为着这白得得五十两,大房二房再也没提过分家。秀才家的小娘子2孩子身体还没缓过来,婳儿得守着,她就给了刘嫂十两银子,让她去镇上买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婳儿支支吾吾把田租充公的事说了,又说:“如今想要分家,无异于虎口夺食,怕是去掉半条命都做不成。”“你鬼闷了心才出这样的事!我给你嫁妆是让你补贴公中的吗?我说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苦兮兮的样子,原来是自个儿没骨头,别人轻飘飘一说就把你哄了去。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周老娘气都气死了,她巴心巴肝地为女儿考虑,大半私房都给了她做嫁妆,没想女儿却是个守不住钱财的,“你说你都做的什么事?”周老娘甩手往堂屋去,进了门就抹眼泪,“可怜的孩子,受大罪了。要是奶娘在,哪里会受这苦!”邵英一出生,苏老娘的便给外孙送了个奶娘。原身还没得来得及高兴呢,乳娘就被辞了。陆婆子说:“干啥子费恁粮钞养个喂奶的,你自个不会喂?奶水不够就喂米糊糊,多少人家孩子不是这样带大的,连老三都是,比谁少了什么?”这会子陆婆子一听话头不对,就嚷道:“乡里乡下的,谁家孩子不是磕磕碰碰长大的?还奶娘呢,恁的精贵,可别寒碜我这乡下婆子,有本事就把女儿嫁那呼奴唤婢的大户人家去。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见过娘家管婆家事的,要脸不要?”周老爹脸都青了,周老娘就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哟,都怪爹娘瞎了眼将你配错人,将你嫁到个贪图媳妇嫁妆的人家,一年不到就卖了你的陪嫁丫鬟,两年不到就辞了奶娘,三年不到就把嫁妆里的田租挪到公中,四年不到就让你养猪织布。我可怜的闺女哟,娘要不是瞎了眼,怎会把你嫁到这黑心烂肝的人家。我可怜的外孙哟,你怎么闭着眼睛投胎,投到这把钱钞看得比人重的人家。”苏老娘一番话说得陆家人没脸,族长其实是晓得这些事的,也压根没当一回事,反正吃亏的不是陆家人,他犯不着去管。如今苏家人闹开了,他倒不好不说话,要闹得十里八乡都晓得这事,陆家儿郎可娶不到好媳妇。他只得道:“这其中莫不是有啥误会,景中媳妇是苦日子熬过来的,怕是她看老三媳妇年轻不经事花用大手大脚的,不晓得精打细算过日子,才替她管管钱钞。至于这卖了丫鬟婆子,也委实是家中住不下这许多人。这一家人过日子,肯定有磕磕碰碰的地方,要相互理解。”周老爹道:“理解是理解,但单方面的理解就是受委屈了。这送丫鬟婆子做陪嫁是我苏家想得不周到,但也请亲家理解理解我这做父母的心,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哪里舍得她做粗活。也是我鬼迷心窍,看自明是个人才就把女儿嫁了,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周老爹起身,拱手作揖道:“亲家公,亲家族长,我们都是做长辈的人,为小辈的心都是一样的。咱俩家人有幸结亲也不是为了相互挤兑埋怨的,总是想着把日子过红火的。如今出了邵英这事,源头还是没人看着孩子,我想着还是得让孩子娘看着。至于摊到我闺女身上的家务活就请个人好了,这钱也不用公中出的。这人就从村里找好了,省得没地儿住。”“这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这家里都人挤人了,孩子都成家立业了,也该……”“你住嘴吧!”周老爹打断周老娘的话,叹气道:“这陆家再有不是的地方,我们苏家能管?只要不委屈咱闺女儿就阿弥陀佛了。”周老爹教训完周老娘,又对亲家公道:“这娘们儿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满嘴胡吣,还请亲家公见谅。不知道我说请人一事,你意下如何?”“亲家说如何就如何。”陆老头吧嗒着旱烟,沉默半晌才憋出句话。“这怎么能行?这住是不住了,吃喝怎么算?”“我多给三百月钱,算是伙食费,让她回自个家吃。”婳儿在屋外听了一会儿,这才出来,掰扯道:“族叔也晓得,相公一心科举,我们二房除了我嫁妆里的出息是没进帐的,如今又添了开销,总要再某些进项。我打算再买个铺子租出去,今天趁族叔也在,就请婆婆将我放你那保管的银钱拿来,省得以后扯不清。”“你的钱几时轮到我保管了?”陆婆子嚷道。进了她口袋的银钱还想出来,做梦!而且那银子不是说好是二房交到公中的进项吗?族长一看陆婆子的横样就不满。他好不容易在苏家人面前稳住了面子,这婆娘还往底下丢。他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咳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