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摇头,“以前要住学校,没必要请的。现在读研了,学校允许外宿,才请了阿姨。吃了几年食堂,实在是不想吃了。”“那就好。”幸好不是为她请的。到了站,邵宗林已经在站台等着了。“宗林,这是我小姑姑,过来读书。”婳儿指着邵宗林打趣道:“莲妹,这是你侄女婿。”“你好。”邵宗林点头致意。周莲妹料不到有这出,结结巴巴道:“你,你好。”邵宗林接过行李箱,牵着婳儿的手道:“田姨做好了饭,想让你尝尝。她原先在我家做过事,人品没问题,做事也细致利索。”“行,要是饭菜我们吃得惯,就留下,辛苦你了。房子看得怎么样了?”“房子找了几套,三室的、四室的都有,等你看过了再定夺。这选铺子的事儿,你比我在行,就没去看。车子已经买好了,跟我们一个款,已经提回来了。”婳儿见他眉头紧锁,问:“这个年过得不开心吗?”“有件事,不晓得该不该和你说,怕你生气。”婳儿一咯噔,问:“什么事儿?”“我爸妈想请你去家里吃个饭。”邵宗林解释道:“田姨和李姨都是我家老人,有十来年没见了,见了面……唉,总是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现在我爸妈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儿,你看……”“回去再说吧!我有点儿累了,想睡一会儿。”婳儿一点儿都不想见家长。见了家长就要被催婚,完了还要被催生……“我觉得,我们还不到见家长的地步。”吃了饭,安顿好莲妹,婳儿跟邵宗林商量道:“能不能推了这个饭局?”“这个假期,我拒了好几场相亲。”婳儿不听,“我们事先说好了的。你的契约精神呢?邵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邵宗林无可奈何道:“你就是拿准了我。”婳儿耸肩道:“我连自己都拿不准。”当晚,两人都兴致缺缺,相拥而睡。清晨,温和的阳光细碎地洒如房间,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尤显安谧。婳儿看着他横七竖八的头发,心里软得像解冻的奶油,不由得轻轻描绘他的眉目。邵宗林朦胧地看了她一眼,把婳儿箍在怀里,轻喃道:“再睡一会儿。”婳儿又甜甜蜜蜜地睡着了。邵宗林睁着眼睛看怀里的人,末了长叹一口气。算了,不逼她了,顺其自然吧。田姨是个地地道道的广州人,做菜煲汤都讲究个原汁原味。婳儿嗜辣,吃了几年粤菜都快要成佛了,好不容易不住校了,自然想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可田姨是邵宗林找来的,也不好辞了,只能将就将就,平常多叮嘱田姨放辣椒。还没过半个月呢,莲妹的脸儿就小了一圈。莲妹跟婳儿说:“能把阿姨辞了吗?在家里,我也要做饭的。以后,我做饭给你吃。”“田姨早餐做的不错,汤也煲得靓。你想吃辣椒菜,在一旁提醒她就是了,或者自己下厨做一两个辣椒菜。况且,家里还有许多家务。我是接你过来读书的,不是当保姆的,记得?”田姨那头,也在跟李姨吐槽,“那姑娘,不晓得多会吃辣,跟不要钱似的,一刀刀地放,还一个劲儿地说不够。宗林一碗饭喝了两杯水,她也跟没看见似的。”李姨皱眉,愁道:“你倒是多做点宗林爱吃的菜呀!”“没办法,拿着周姑娘的工资呢。”田姨叹道:“也不知道这活做不做得长久。”“没事做也活过来了。”李姨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且看吧。”“唉!有事做谁不想做,好歹能赚几个棺材本,靠儿靠女不如靠自己。”要这份工作没了,实在有些可惜,“说句气人的话,我这活儿不比你的差。满打满算,加上宗林,也就三个人,人好说话不说,家具电器又齐全,真心轻松。要丢了这家,再想找个这样的就难咯。”“你在那里也有些日子了,晓得她家的情况不?”田姨笑道:“太太叫你问的吧?别的谁问,我是风也不透的。太太既然问了,我少不得一五一十地说。这姑娘和宗林一个学校的,画画的,就要读研了,自己手里头有好些店铺,身价丰厚得很。再过些日子,她弟弟就要过来开店了。”“她爹妈是做什么的?”“我问了那个小的,听说是普通工人。”“那她哪来的那副身价。”田姨笑道:“放心吧!正经来路,自己接私活存的,又赶上时候开了店,这几年一点点积起的身价。”“倒是个胆大心细的。”李姨笑道:“要不说呢,咱就没这眼光,没这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