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渐渐复又光明起来时,对方正将她放在莲花牙床间,松了将她扣在怀里的力度,唯有揽住她的手还在收紧。
他的另一只手辗转流连至她的鬓发间,替她也卸下了挽发的碧玉簪。
“这支予我。”哪咤将取下的发簪收回手心。
隐约间,时青寻回想起头上的这支发簪倒是真和刚刚碎掉的那支有点像,也是莲花瓣的模样,很简约的款,她也不大喜欢太繁复的款。
她嗯了声,于是少年顺势倾身而下,只是中途又被她用手抵住肩头,他微顿,“寻寻,紧张?”
“还好。”这回是真没有第一次紧张,但问题是……
时青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余光瞥见的那抹红色,有点哭笑不得,“但是,它能不能先别上来?”
真不是我
论混天绫为何总这般神出鬼没。
这个法器好像是格外偏爱她一些,起初就悄悄跟着她去了蛇盘山,后来有时与她接触,也表现得特别有灵性。
好几次,还特别积极向她求夸夸。
哪咤捉着她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混天绫顺着他拂袖的动作退下,他在亲吻她的耳垂,话语便带着温热的气息钻进她耳里,“它是最不易伤人,也不易留下什么痕迹的法器。”
这叫什么话。
时青寻只觉得这番话在此时被他说出来有点古怪,细想一下,一时间又想不到怎么怪。
因为哪咤正搂着她的腰,平日里总迟疑不定的少年在这等事上倒是尤为干脆利落,尤其是本得了她的默许,动作渐渐放肆起来。扣在她腰间的手在上移,另一只手原本揽着她腿弯的手也没停下来。
时青寻自觉自己是个接受能力还算强的人,有了上一回,这次并不算紧张,就是身子渐软,哪里都荡开一阵酥麻之意,一时很难集中注意力,反而开始发散着思维,什么都开始想。
混天绫吧,这个法器,不易留痕迹倒是的确,柔韧绸缎比生铁刀刃看上去自然是温柔得多,但要说它不会伤人……那可真不是。
思绪在乱跑偏,跑着跑着,忽然想到了很早之前,自己和哪咤在蛇盘山某一次吵架的事。
彼时,哪咤正在杀妖。
混天绫将妖怪的身躯整个束缚,收紧的力道撕扯着它,场面血腥到她差点当场拔腿就跑。
如此想着,在哪咤冰凉的手落在她肩头的那一瞬,时青寻不由得顺着脑子里的画面,起了鸡皮疙瘩。
哪咤顿时察觉了,指尖微滞,“寻寻,怎么了?”
“……没事。”后来时青寻也想明白了,哪有杀妖不见血的,杀鸡宰鹅都有血呢。
哪咤答应了她不再虐杀妖,事后就当真没那样做过了,除却蝎子精那一次受人控制,其余时候他都是很干脆一剑穿心。
只是……
在哪咤凑到她唇际落在一个略带安抚性的吻时,时青寻支吾开口:“我忽然想到,它、它也是沾染了不少血腥气的,就…就还是先别上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