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毅闻言,也就不在勉强韶子潇。他自己又匆匆喝了碗粥,就让人把早膳撤下去了。“阿毅,你见过我父亲吗?”“没见过。咱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但是秦将军十九年前就被父皇派出边疆了。而且,从来都没有回来过……”“十九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是啊,我也没出生。”“父亲他为何那样狠心,十九年了,都不肯回来看一看爹爹。”“或许,他也是有苦衷的吧。”韶子潇拉开车帘看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拓拔毅道:“已经过了午时了,阿毅,你让他们驾车驾得快一些吧。”拓拔毅也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快要到城门口了,还是算了吧,你今日的身子不适合坐太快的马车。”“不行,我怎么好意思让父亲等我?阿毅,我求你了。”拓拔毅哪里受得了韶子潇说一个“求”字?于是他大声吩咐外面驾马车的侍卫道:“把马车驾得快一些。”“奴才遵旨。”马车跑得果然比刚刚快多了,也更加颠簸了。拓拔毅让韶子潇坐在他自己的腿上,问道:“难受吗?”“有阿毅抱着我,怎么会难受?”“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不需要‘忍’字,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正如拓拔毅所说,已经快要到城门口了,再加上马车加快了速度,因此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驾马车的侍卫道:“陛下,已经到城门口了,只是守边大将军还没来。”“那就先在这里等着吧。”“是。”韶子潇听到大将军还没来,心里有些失望。拓拔毅看出来了他的焦急,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别急别急,应该快了。”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侍卫来报:“陛下,守边大将军到了。”韶子潇猛地抬起头看着拓拔毅的眼睛。拓拔毅明白他是想现在就下马车去见他的父亲。“城门口人多眼杂,你先在马车里等一会儿,朕把大将军请到马车里来,好不好?”韶子潇也确实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认父,就点了点头。于是拓拔毅吻了吻韶子潇的额头,以让他安心,然后独自下了马车。见岳父拓拔毅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马车前的几个穿着甲胄的男子。他疾步走到那几个子面前,亲自把为首的一位扶了起来。“大将军快请起。”拓拔毅虽然从小习武,但也实在是属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因此他的皮肤非常细腻。而秦世恩将军在边地待了近二十年,皮肤早就粗糙不堪。拓拔毅在扶秦世恩起来的时候,摸到了那双饱经沧桑的手,心里忍不住难受起来。事实上,他本来就打算装成这样。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不用装,就已经有些热泪盈眶了。“大将军为我大梁守边二十年,朕……”看着新皇帝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秦世恩的心里无疑是感动。“这些都是臣应当做的。”拓拔毅突然朝秦世恩跪了下来。“还请大将军受朕一拜。”秦世恩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扶拓拔毅。但是拓拔毅坚持拜完了,才肯起身。“陛下不必如此……”“大将军,朕刚刚那一拜,不仅仅是因为您守了二十年的边疆。若单单只是因为那个,朕可以赐你高官厚禄。朕起身,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臣不明白,请陛下明示。”“你这一路都是骑马?”“是。”拓拔毅走到秦世恩的坐骑前,抚摸了一下。“这马倒像是新马。”“一直跟着臣的那匹老马在十几年前就战死了。后来臣又换了好几匹马,都没有以前的感觉了。”“人不如旧,马亦然。不过朕倒是挺喜欢这匹马的,将军可否让朕骑一会儿?”“当然,只是臣……”“将军去坐马车吧。在马车上,有一个你很想见的人。”秦世恩看了眼那辆华丽的马车,然后又别过眼道:“十九年前,臣与他已经恩断义绝了。”拓拔毅的内心有些崩溃,合着他以为马车里的人是韶疏桐了?“不是韶丞相,是另外一个人,与你血脉相连的人。他,也是朕的爱人。”秦世恩不可思议地看着拓拔毅。拓拔毅却不再看他,而是兀自上了马。于是秦世恩只得走到马车前,深吸了一口气,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的韶子潇听到声响,急忙抬起头看向秦世恩。与此同时,秦世恩也看向了他。韶子潇站了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