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从外面漏进屋子的灯光,依稀可见他人高马大的,长手长脚并不能完全躺在小小的折叠小床上,虽说大衣是长款,但也只能遮住他一部分的身体,还有大半部分暴露在冷空气中。虽说病房里开着暖气,但天冷了,暖的程度也是有限的,她盖着被子都觉得凉凉的。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才躺下没多久,他也只是假寐而已。这一会儿感受到了她的触碰,他的眼睛立刻睁开看向她。她手缩了一下,然后直接缩回被窝。“干什么?”程溪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开口叫他,“你上来睡吧,那个床这么小,你都躺不下。”“心疼了?”“谁心疼你了,明天起来腰酸脖子疼可别赖我。”程溪哼哼两声,直接在床上翻过身不理他。美人相邀,哪有拒绝的道理。而且这个破折叠小床,躺下去根本撑不起来。他把大衣留在小床上,翻身就上了床,床比一般的病床都大些,两人躺着也堪堪容下,勺子般的把她镶嵌在自己的怀里,把手臂往她胳膊下放着,整个人搂着她。他穿着保暖卫衣,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他的温度往她身上传,暖洋洋的,就好像一个大暖炉是似的。他顿时没有了睡意,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想起她昏迷的那两天自己过的日子,绝对不比这七年想起她难过。还好她没事,还好她还活着躺在她的身边,还好她还能够拥抱着她,还好一切都在。听着她归于睡眠的呼吸声,他在她身后嘴角微微勾起,闭上了眼,缓缓进入梦乡。有三十四点黏人邵子渝陪她在医院住了几天,拿到最后一次的检查报告后,经过医生的允许就带着她出院了。开车回家还拐了一段路去宠物中心把雪糕接回来。回到家里时,发现程澄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沙发上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相比邵子渝的惊讶,程溪显得镇定多了,“我之前给了他一把钥匙以备不时之需。”那这个还真是不时之需……邵子渝心里暗暗给他抛了个白眼,表面上不动声色。“你怎么来了?这么大个行李箱装什么?”程溪换好拖鞋把雪糕从猫包里拿出来,抬头就看见一个行李箱堵在客厅的地方。他见邵子渝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就把自己的手机丢一边了,走过去抱起雪糕,“来你这住几天。”程溪挑眉看他,“住几天你带这么大的箱子干嘛?再说了,云深居离你学校那么远,你来回不耗油啊?”话一说完她就被程澄握住手腕拉到了阳台,并且把门给关上了,确保邵子渝没过来后他才挺直腰板看她。程溪也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等他开口。“首先呢,我在这,里屋那男人不许过来你这边。你以后也少跟他来往了,你下班我会去接你的。”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告知她一声,程溪有些摸不着头脑,打断他的话。“有哪里不懂吗?”程澄抱胸低头看她。“你为什么要搬过来?”“监督你呗,不是我说你,这回受了伤还没长记性是不是?是不是得真的躺在病床上下不来了才后悔?”他说得头头是道让她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反驳,只能无奈抓抓头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现在你住这里算什么嘛,工作不要,女朋友不要了?”他大手一挥,“木子回去陪她爸了,正好赶上考试周,我也没几节课,正好监督你。反对无效,别急,我去说。”说完就把雪糕往她怀里一放,推开玻璃门就往里走,让她反对不得,只能站在阳台上吹风,看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邵子渝爽快地离开了,走之前还看了她一眼,然而脚步却没有停过。这是真被撵走了?程溪马上进客厅,只见程澄挑了个得意的眉就推着他那个大行李箱,步伐轻松走进了次卧,进房前还把嘴角瞬间拉下来给她看。程溪觉得他就是个幼稚鬼。于是她马上把自己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打开微信,正想给玉子烧发信息问他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还有一个乖巧猫咪的表情包。玉子烧:陈景让我陪他去趟宜家,有个设计方案需要跟进一下。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她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回了一个好就放下手机给雪糕顺毛,她趴在腿上发出舒服享受的声音。原来他不是因为程澄的话才走的。晚饭是程澄做的,他负责装修周边有些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下去超市买了些食物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