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洲在下班后来了一趟休息室,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半天后叹了口气:“许衷只是一天没来而已,你怎么就跟丢了魂一样?”
我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在收拾东西,林小陌走的匆忙,桌子上还放着两个用过的粉饼,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沈涣,你别装聋,”江肃洲上前,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力气不大,但手背上还是浮起了红痕,他软着声音问我,“我说真的,其实许衷也挺体面了,你又何必一直惦记着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呢?”
我比江肃洲更清楚许衷的意思,只是我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而已。
“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啊,”江肃洲问道,“你知道你今天跳舞的状态多差吗?”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把锅甩给林小陌:跟许衷没什么关系。
江肃洲看着备忘录的这句话,冷笑一声:“你是护花使者吗,现在还护着他?”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打字:是林小陌推了我一把,腰撞上桌角了,青了一块。
江肃洲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五彩纷呈。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就说许衷怎么突然要为你出气,还闹得这么大张旗鼓。我看你给我转发的聊天记录,以为只是他为了还你那几杯酒的恩情,看得出来你跟林小陌不对付……我就说只是因为这个,他不至于让老板把林小陌给开了。”
我笑了笑。
江肃洲见我笑了,可能以为没什么事了,就说:“许衷在某些方面是值得你念念不忘,但你也学学人家当断则断——我要回家了,妍妍还在等我呢。”
我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江肃洲离开后,我又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带着垃圾袋离开了柏林夜。
杨明阳正在后门蹲着抽烟,看到我走出来,叫住了我:“沈涣,聊聊?”
我有些疑惑。
杨家和许家不同,许家是暴发户搭上了豪门贵女后才在建海市的一众世家里有了一席之地,而杨家是天生的高门大户,书香门第。
我听江肃洲闲谈时提起过,杨明阳是杨家唯一一个离经叛道的,出国读了个硕士学位后,回到建海市就开了家夜店,也就是我工作的柏林夜,听说杨父杨母为此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而据我所知,杨明阳盘下这家柏林夜后,来的次数不到十次。
我不清楚跟我没见过两次面的老板为什么要专门蹲我下班,还要跟我聊聊。
我问:是因为许衷吗?
杨明阳不耐烦地挥手:“看不懂手语,直接打字。”
我就在备忘录上重复了这个问题。
“算吧,”杨明阳一扬手,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他靠着墙,打量着提着垃圾袋的我,“昨天许衷给我打电话要我来柏林夜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把林小陌开除之后才知道是柏林夜里的两个员工在争风吃醋,一个是他,一个是你。”
我解释道:我没有争风吃醋。
“哦,不重要。”杨明阳挥挥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我就想问问,你觉得许衷看上了你的哪个方面,居然能让他把我从美人窝里叫出来。”
我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许衷只不过是拿林小陌当成筹码,来抵消我给他点的那几杯蜜语林而已,怎么就牵扯到看上我了?
“我问了许衷,他没理我,就过来问问你。”
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麻烦,于是回道:我不知道。
杨明阳吹了声口哨,没显得多失望:“也对,跟哑巴说话就是麻烦。”
什么叫“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