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容兆淡定退开身。
乌见浒笑笑没有说破,容兆的处境只会更尴尬,他那位师尊大约更不乐见他与灏澜剑宗之人搅合在一块,尤其是,与他这位灏澜剑宗宗主搅合在一块。
并非敢与不敢,应问想或不想。
于乌见浒于容兆,皆是。
夜风拂过,搅乱一腔心池。
桥上行人渐多,微妙绮思转瞬无痕。
前方城楼上绚烂烟花升空,接二连三地绽开,如一个个繁华又旖旎的梦,在最盛大璀璨时破灭。
容兆静静看着,斑驳光亮映进他漆黑眼瞳,沉入眼底。
烟花持续绽放,他转身,先下了桥。
乌见浒回头望去,依旧是和昨夜一样的寂寂背影。
容兆没有走远,在街尾随意捡了间乐坊进去。
很快有侍从上来禀报,河畔西边那一片是普通民宅,居住在那头的多是修为低下甚至没有的平民:“但也有例外,羌邑大皇子的宅邸也在那边。”
“大皇子?什么人?”容兆问,昨夜的接风宴,似乎并未见到这号人物。
侍从道:“据说他生母出身卑贱,他自己也身无长物、天资不显,不为萧如奉所喜,在一众皇子中很不起眼,不常在人前露脸。”
“你觉得乌见浒去见的人是他?”
“不好说,”侍从猜测道,“虽不起眼,毕竟是萧如奉长子,总有用处。”
容兆思忖片刻,未再多问,挥手让人退下。
妖仆进来,小声告诉他,就在刚刚,乌见浒也进了这座乐坊。
容兆随手推开窗,对面雅间里,临窗而坐之人,果然是乌见浒。
隔窗遥遥相望,乌见浒举杯冲他示意。
容兆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收回视线,望向楼下,一楼的歌台上,一群美艳妖奴翩然起舞,周围尽是语笑喧阗。
容兆坐了片刻已打算走,神识里响起传音:“才来就走?”
容兆不欲理他,乌见浒又道:“再坐会儿吧,容兆,幻境种种,我的确忘不掉怎办?”
容兆抬眼看去,乌见浒悠悠喝着酒,始终盯着他这头。
“那又如何?”容兆的语气难辨,“乌见浒,你该知道我平生最看不上之人便是你。”
“嗯,”乌见浒轻声笑,“彼此彼此。”
见识过对方最本性卑劣的一面,所以互相看不上,但那是之前。
“恩爱三年,你当真这般铁石心肠?”乌见浒问,有如叹息。
那个会唤他“师兄”,满腔柔情蜜意,眼里只有他的容兆,只在幻境里。
顿了片刻,容兆低骂:“惺惺作态。”
他捏起酒杯倒酒进嘴里,落过去的眼神似嗔似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