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宝在里面哎了声,然后就是一阵窸窣响动,没有回答。
陆星流还以为帐篷里又钻进蛇了,他面色微变,毫不犹豫地拉开拉链走了进去。
帐篷里,池家宝就穿了件迷彩短袖,手里攥着还没来得及穿的裤子,两条长腿就这么暴露在山间的晨风里。
俩人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陆星流挪开目光,主动退了出去,皱眉问:“你又在干什么?”
幸好池家宝的上衣够长,一直到大腿中段,不至于走光。
她欲哭无泪:“别提了,我才发现裤子上的扣子掉了,完了完了,我得光腚赶路了。”
陆星流还是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光腚’是什么意思,头疼道:“你。。。”
这孽子真够口无遮拦的。
他忍住批评的冲动,强行无视了她的粗鄙之语:“算了,先把裤子给我。”
池家宝先把外套围在腰上,才敢让陆星流进来。
她也不知道陆星流能想出什么办法,他总不能把自己的裤子给她然后自己裸奔吧?他的裤子她也穿不上啊!
结果陆星流还真有办法,他从背包里层翻出一个针线包。
池家宝呆住:“你,你干嘛?”
陆星流没理她,借着明亮的晨光穿针引线,利索地帮她缝着扣子,一针挨着一针,针脚细密极了。
池家宝:“。。。”
这年头池家宝都没见过女生做针线的,更别说陆星流一个身高逼近一米九的大老爷们儿,他动作还特别迅速,三两下就帮她把两颗扣子给缝好了。
她目光呆滞:“你,你为什么会做针线活?”
文盲池家宝突然想起一句古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虽然俩人是情侣关系,但这句诗用来描述现在的场景又十分贴切。
嘶,好怪。
池家宝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头。
陆星流做事一向遵从自我逻辑,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随手把裤子扔进她怀里。
他微微扬眉:“自食其力,很奇怪吗?”他悬腕看了眼时间:“五分钟,穿好衣服。”
池家宝收回奇怪的脑洞,麻利地穿好裤子,俩人一路辨认方向往山下走。
他们进山走的是离村子最近的那条道,出山的口却换了个地方,离村子足有十几公里,要是徒步走过去得到天黑了。
幸好这条路上有不少乡民往来,社交悍匪池家宝发挥她的社交天分,操着土话很快勾搭上一个老乡,俩人搭了个顺风车,终于还是坐上了带棚子的土摩托。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车上还放了好多菜,本来地方就小,俩人还得紧紧挤在一块才能坐下。
土摩托随着路面上下颠簸,手背时不时轻蹭,在即将触及彼此肌肤的刹那,又被颠簸得分开了,若有似无地触碰着。
池家宝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不过却是若即若离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她主动握住他的四根手指,实实在在地牵住了他的手。
陆星流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他有一刹那想要抽回手,但很快,他压抑住了本能的抗拒,手指收紧,反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目光在撞了个正着,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手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