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绷紧了唇角,他当然知道这次谈话必然事关重大,但是,显然这会没有他必须在的理由。
“我知道这里的密码。”琴酒觉得自己还是得挣扎一下,“可以把那玩意取出来。”
这完全不是必须在场的理由啊。
……毕竟暴力开盒也是“取出来”嘛。
一看就扯的很离谱。
安室透却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他很有用。”
拉个知情者,免得到时候自己身入怪堆,人类这边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
……他觉得,琴酒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哪怕是身处黑暗组织,安室透依然觉得琴酒是一个可以信赖的队友——前提是不要触动到他那敏感的老鼠雷达。
而且,琴酒的很多做派,都有点军队出身带来的余影。
就算琴酒做的事情怎么看都很疯很符合人们对罪犯的想象——但是,安室透感觉得到,他不是没有信仰的人。
琴酒并没有颓废之类处于黑暗中的人共有的放纵和自厌,相反,他在正常生活中很正常。
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安室透也试图调查琴酒的过去,得到的也只有一份很正常的背景资料——可是,作为卧底,构造假身份的能力必须点满的安室透,还是在这份完美的资料中发现了些许疑点。
因此,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琴酒,也是卧底。
但是,他的表现以及抓卧底时毫不手软的行为,都表明了他现在绝对不是个好人而且对这些“正义”之士没什么额外的宽容。
这完美符合他作为组织高层成员的现状。
——他厌恶卧底。
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
安室透在看到实验室里古旧仪器上的苏联标志的瞬间,有了一个最符合的猜测。
琴酒,是来自苏联的卧底人员。
但是,由于那个红色的巨人骤然崩溃,卧底到最后,琴酒不得不成了真正的组织成员。
没有人能证明他来自哪里,他的上司,他的联络员,大概都死在了那次动荡——不,也可能没有死,但是一定不在原位了。
卧底最怕的事情就是,没有人能证明自己卧底的身份。
所有的恶行不再是为了最终的审判,而变成了真真实实做过的恶事。
他可能永远也没法干净了。
琴酒不疯才怪。
或许,现在他看着这些前仆后继的卧底,也会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满怀热血的投身这份事业——
安室透也只能猜到一个大概,并不清楚琴酒后面到底做了什么,又究竟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幅对卧底没有丝毫怜悯的,组织最灵敏的“猫”?
被恶人豢养,真的就这么容易就改变心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