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余光瞥见了纪宁，声音也略提了一些，“沈总对时总很看重嘛，这都已经接了好几次了。”
小周哪里知道她那些心思，低声说了句，“时总以前出过车祸，有些心理阴影。沈总做事周到，这两天都是安排我去时总住处接人，结束晚了，也一起坐沈总的车回去。路上谈的也都是正事，我听都听不懂。”
纪宁脚步未停，进办公室前叩了叩门，得到答复之后才走了进去。两人没有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反倒是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着什么，有说有笑。男人很讲究，白色的衬衣衣袖挽起，黑色的袖箍给这份职业的打扮增添了一份精致优雅，纪宁的视线却停留在那人的脸上，那男人也刚好看了过来。
纪宁很自然地将眼神挪走，沈容臻走了过来，在他送来的文件上签了字。
沈容臻开口给两人介绍，“这位是宏远的时总，这是我的特助纪宁。”
时珩走到沈容臻的身边，笑着道：“前两天就听人提起，说沈总身边有个得力干将，今天有幸见到了。”
纪宁也同他客套，“时总过奖了，我也只是做些分内之事。”
“纪特助这就太谦虚了，和沈总同校的校友，自然也是一样的精英人才。”
纪宁看向了沈容臻，她的眼神并无什么波动，看来眼前男人对他的了解是出自沈容臻。
纪宁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宋冉还在同小周聊天，“时总和沈总喜好相似，喝咖啡的口味也一致。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格外登对。”
小周“啊”了一声，“宋秘，你前段时间还说徐嘉和沈总最般配，怎么这么快又变了。”
宋冉揽着小周的肩膀，“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只看脸，那的确是徐大明星最好。可女人又不能只看脸，脸能当饭吃吗？能在事业上有帮助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你懂不懂？”
小周把她的手扒下来，“我一个司机，我懂什么懂。”
宋冉眼睛弯弯，“你不懂不要紧，沈总懂就可以。”
纪宁停在她们两人面前，冷淡地说了句：“借过。”
宋冉笑嘻嘻地把路让开，等到纪宁走了，她也不再“不务正业”，放了小周，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周再迟钝也咂摸出点味儿来，她跟在沈容臻身边几年，似乎能感受到纪宁对沈容臻不寻常的情意，宋冉刚才那话估计就是为了恶心纪宁的。她想起宋冉那时候在车上的话，眼里的不甘，小周摇了摇头，得有多大的仇，到现在都忘不掉，一直致力于膈应对方。可见这事业心太强也未必是件快乐的事。
而这一次时珩没有留到下班，沈则序的助理小孙将他接走，说是约了下午茶。
沈容臻不多过问，只说有事电话联系。而下班的时候，纪宁却说了一句，“我的车出了些故障，不知道沈总可不可以捎我一程？”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上车之后，纪宁坐在副驾上，小周同他说着话，问起他爸爸的病情，纪宁答着，“年纪大了些，总难免会生病的。”
小周人很实在，道：“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要定期体检才好，我上个月刚带家里人去过医院，有些小毛病也可以防患于未然。”小周一说起来话就密了些，“听医生说之前疫情的时候，有些人因为胸闷、咳嗽去检查，以为是肺炎，没想到发现了肺里的肿瘤。”
可纪宁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些上面，他嗯了一声，说家里人都有体检的，便不再接话。
车子很快停在纪宁的公寓，他下车之后，却迟迟没有关上车门，一双眼睛看向车内，好像在等什么。小周从车内镜子里看了沈容臻一眼，她不为所动，到最后还是纪宁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小周也不知道自己是留下好，还是先从车里出去，给两人谈话的机会，但她的老板是沈容臻，沈容臻没发话，她也不能由着纪宁支配。
沈容臻侧过脸，“你有事吗？”
他的心被灼了一整日，现在只想向她寻一个答案，可他开口时没头没尾，只是问她：“沈先生见过他了？”
沈容臻眉头皱了皱，“谁？”
“时珩。”
沈容臻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也没有否认，“见过。”
果然。纪宁的脑海里又浮现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同沈容臻并肩而立，还有宋冉那些嘈杂的声音。
小周的心提着，从镜子里只看到纪宁眼眶很红，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倾着身体，一只手还撑在座椅上，语气有些嘲讽，“所以，他就配吗？”
五年前那一句不配，彻底将他的希望碾碎。而现在，那个人终于替她寻到堪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