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安:“之前在画室里遇到你那次,我就觉得你的画很有意思,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很有想法,功底很深厚的画者。”
兰若泽嘲讽一笑:“我只是随便画画,上不了台面。”
“不是。”
没想到,周映安却严肃地纠正了他。
“你不是随便,你很认真;我也不觉得你的画拿不出手,相反,我觉得它很棒。”
兰若泽有些错愕。
这样的话,在他寥寥十几年里,似乎从来没有听别人对自己说过。
周映安:“不要否定自己的爱好和努力。如果别人没有看到你的闪光点,那并不是你的错。但如果就连你自己都不承认,说不定那些光就真的会悄悄消失。”兰若泽轻咽了一口口水。
眼前的这个少女。努力,勇敢,乐观,坚韧。
似乎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语,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为了来形容她。他听过她弹出的乐曲。也看过她纵马疾驰。他知道,她有坚定的目标感,并且一以贯之,永不言败。
如果说周映安就是那种不论掉到多黑的地方,都不会放弃发光,并且永远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普照万物的那种人。
那么他兰若泽就是那种从来都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
他几乎没有见过光。
哪怕一点点光,都会让他那么想要用力地抓住。
他只想占有光。
但是,周映安这
番话却为他揭开了另一个方向:他自己也可以发光。兰若泽低垂着头,整张脸都陷在黑暗里。“我……真的可以吗?”
兰若泽顿了一下,说:“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从来都是被骂的那一个。尤其是,身边有一个完美哥哥,更衬得我像一个废物。”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这双手很白,白得仿佛要发光,散落着天使的羽毛。
他的下巴被挑起。
天花板的灯,散发出光,兰若泽被激出了一点眼泪。在朦胧的视线里。
兰若泽却还是能看到那一双灼灼的眼眸。周映安:“谁说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你会射击,你会打架,你会开机车,你会画画,你会游泳,这些不都是你会的东西吗?”兰若泽自嘲:“会打架有什么用?”周映安:“什么是有用,什么又是没用?”
“就说我热爱的马术。它最开始起源于农田的生产活动,后来发展成赛马活动,以供贵族阶级享乐,而现在,是奥运会的正式项目之一。你看,一项事物的用处在时间的变迁中,会发生改变。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亘古
不变的事物。同样,就算在同一时间节点,也许你换一个角度,就能发现它的不同面。”
“当然,最重要的是。”
“你要明白,人类本身就是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里最大的变数。你要学会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珍贵的。你不是一事无成,我只觉得你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
兰若泽:“我是……珍贵的?”
周映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