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折笑得乐开了花,挣开他坐去四方桌前,把尺寸都写下,着急忙慌道:“家主若是无事,我先走了,还得赶着回去制衣裳。”
裴仲笙托着腮笑:“你这一声声家主倒是叫得亲切。”
“这白梨城里的生意,弯弯绕绕都是您的生意,您不是我家主,谁是?”陆景折讨好道,“您若是喜欢我唤你裴老爷,我下回便知道了。”
裴仲笙满眼笑意道:“真是个小财迷。”
陆景折殷勤道:“那我先走了,裴老爷,衣裳做好我给您送来。”
裴仲笙点点头,让侍女送他出去。
秦天站在长廊尽头,看着陆景折远去,随后疾步走入屋内,问道:“陆家夫人与小姐快要回去了,老夫人派人来问家主,是否要去见见。”
裴仲笙喝了口热茶,沉吟道:“让她们回去吧。”
秦天欲言又止,迟疑半晌先吩咐侍女去传话,随后才压低声音道:“家主为何不见?您身体每况愈下,只要娶了陆小蝶,夺了她的寿命便可好转。”
“陆小蝶?”裴仲笙勾唇笑道,“你当真相信她就是节气妖?”
秦天怔忪。
裴仲笙站起身,缓缓走向贵妃榻,懒洋洋躺下去,沉吟道:“纪白虎此人虽有些本事,却也不过半桶水晃荡,他说的话不可尽信。”
秦天愤懑道:“我再去把他抓回来!”
“不必了,与其浪费时间在纪白虎身上,不如多探探陆景折的虚实。”裴仲笙道,“二十年前繁花城肖家少主身患不治之症,传言觅得节气妖,娶其为妻后夺其寿命,方得百病痊愈,而后那节气妖下落不明,不知逃去了何处,或是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秦天问道:“家主为何认为陆景折是那节气妖?”
“那日的雷声着实古怪,确与陆小蝶有几分联系,纪白虎也并非全然空穴来风。陆小蝶琴弦一动,雷声便起,倒像是刻意要捉弄她。”裴仲笙嗤了声道,“陆小蝶久居闺阁之内,当日在场宾客中与她相熟之人不多,要捉弄她的更是寥寥无几,这节气妖虽有妖根,本体却为人,陆景折生母已经亡故,我派人去调查,她二十年前出现在白梨城,恰恰是繁花城中肖夫人消失那一年。”
秦天握紧剑道:“既如此,家主打算何时去提亲?”
裴仲笙苦笑:“待水到渠成之时,我自然会去提亲。”
陆景折将竹纸塞进刘乌蒙怀里,得意道:“给裴家家主做十身衣裳,记三百两。”
刘乌蒙纳闷道:“这、这裴家怎么找咱们定衣裳来了?”
陆景折挑挑眉道:“自有原因,你只管好好做。”裴仲笙想做他妹夫,自然要讨好他。想来这裴仲笙相貌英俊家世好,而立之年未娶妻,也是受了病痛拖累,虽有几分可怜,却也不能把小蝶送去守活寡,能从他身上捞的油水,恐怕也只这几百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