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仍旧连绵,山野葱郁欲滴,随着高铁的行进渐渐倒退。
深重的困意在此刻迟来。
昨夜闺蜜张茜茜拉着她在湘南强行举行了一通告别仪式,从秀水街的菌汤鸡虾煲到玉兰路的木屋烤肥牛再到春溪巷的五谷渔粉。
最后把喝果酒醉了的茜茜哄回家,自己只囫囵睡了一觉,就赶来高铁站。
雨声落在耳畔,眼皮更为困顿,离到站还早,虞荔窝进座椅补觉。
入眠很快,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碎片的画面纷涌至来,落点在几个月前的湘南统考。
统考总共为期两天,各科老师耳提面命这次考试的重要性。
最后一场,英语。
考场顺序是打乱的,四周没有虞荔认识的人。
发下试卷后,开始播放听力试音。
两个单词刚清晰冒了尖,接着就是一声冗长刺耳的“呲”,伴着晦涩难懂的单词,听得人心烦气躁。
身边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学生小声抱怨:
“滋啦滋啦的,学校这么多年也不换换这破玩意。”
“啊啊啊啊啊啊想死,这全损音质让我本就贫瘠的听力水平雪上加霜。”
“底下干嘛呢?安静!”监考老师抬抬眼镜,严厉地看着台下。
虞荔垂着眼,没被打扰,依然耐心地屏息听着。
刚要落笔,桌角被监考老师敲了两下。
虞荔微微一愣,看明白这是要自己出考场的意思。
?
出什么事了么?
虞荔放下笔出去,就见虞世卿拉着一个黑色拉杆行李箱,风光霁月地站在走廊尽头,对她招了招手。
虞荔带上考场门,停在原地,没动。
虞世卿只好走来,以叹气作开场白:“荔荔,爸能理解你,但婉婉是无辜的……”
“有什么事,等我考完再说。”虞荔垂眸,声音极为平淡。
虞世卿一把拉住她:“考试不要紧,你给婉婉换药这件事,爸不再追究,但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
换药?
虞荔先是茫然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自嘲地笑了笑,“又是蒋敏说的?你也觉得我会做出这样的事?”
“虞荔!我说过,你不接受她可以,但你要有起码的尊重,这次的事跟你蒋阿姨没关系,是我自己看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