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识垂了下眼,瞥见自己白大褂上挂着的主治医生的工牌,上面贴着照片,旁边也写着她的名字。
怪不得。
是她忘了,还有工牌在呢。
“好久不见。”虞荔抬头,也朝他笑了笑。
略顿了下,她有些生涩地,补上那个七年多没再喊过的名字:“许颂。”
——言午许,椒花颂声的颂。
喊出这个名字,也没有虞荔想象中的那么难。
虞荔放松自然很多,想到什么,微微蹙起眉,问:“不过,你怎么过来了?没一起去看看金毛吗?”
她已经不再像高中那时候一样,面对他都需要错开眼神,或者不管说什么都觉得紧张局促。
“看过了,刚才看你状态也不太好,不放心,就跟着过来看看你。”
他一向细心,会照顾人的情绪,这么多年了亦是如此。
虞荔点点头,“那只叫奇奇的金毛……也是你的狗吗?”
“不是,我朋友的,我顺路开车送他过来。”
“哦,这样子啊,”,虞荔无声叹了口气,“你朋友现在应该很难受,有空的话可以多陪陪他。”
“好。”
虞荔以为话题到这里就中断了,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聊的话题了。
许颂又问:“你还好吗?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就是没抢救成功,心里有点不舒服。”
毕竟是一条生命,搁在谁心里也会不舒服。
“不是你们的错,没必要自责。”许颂温声道。
虞荔点头:“嗯,我知道。这种事在我们医院也很常见,但凡是急救,一般一百例里,能成功救回来的动物是个位数。但是就算知道这个概率,也还是会难受。毕竟每次遇到急救,我们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拼命去抢救,救不回来的时候,就还是挺无力的。”
她说完,无奈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什么,“六一呢,它还好吗?”
虞荔还记得那只白色的博美犬,可可爱爱的,像棉花糖一样。
“它挺好的,前几年做过一场手术,最近几年情况都很稳定。”
虞荔弯了下唇:“嗯,那就好。”
“你呢?这些年怎么样?”许颂看过来。
“我吗?我也蛮好的。”
头发松得有些不舒服,虞荔干脆利落地抬手重新绑了下。
正绑到第三圈皮筋,突然感觉许颂弯腰凑近。
眼前的男人近到几乎跟她呼吸可闻,虞荔茫然抬眸,听见他问:“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