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警报响完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双方队伍都展示出了十分精湛的技术。无论是捕手的配球还是投手的投球都十分犀利,野手的救援也都十分到位。“二垒手和游击手的配合!”旁边有个大叔大喊。当然进藤光内心还是更偏向于自己学校的球队的。他跟着每一个被击出的球呐喊,看着球高高地飞过天空后又急忙寻找场上奔跑的跑者的身影。哨声吹响,记分板上的数字不断变化,应援的声音如浪潮般仿佛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救球,传球,触杀,封杀,盗垒——那么多塔矢亮所了解到的专业术语,如今在场上亲眼观看才有实感。当球快要飞到本垒打墙的那一刻——进藤光已经激动得站起来了——那是和谷击出的!和谷奋力奔跑向前方,仿佛要化身成天上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一般,白色的球衣在风中飞扬,袖子边缘翻起,风穿过头发间的缝隙然后吹向四面八方。“和谷!!”进藤光呐喊起来,一瞬间不知为什么,攥紧了塔矢亮的手。“和谷!全垒打!”
然而奇迹没有发生。在球即将飞出场地边缘时,对方的右外野手高高跳起,一瞬间没收了这颗白色的小球。和谷紧急刹车,一个滑铲停在了二垒。周边响起叹息声和惊呼声。
“啊啊啊!”进藤光快要把自己的头发薅秃了,“对方的外野手也太厉害了吧!”
“会有机会的。”塔矢亮冷静道。
“你怎么这么冷静啊?我都要紧张死了!”
“他们的发挥很稳定。”塔矢亮说,“虽然不是全垒打,但也是二垒打。”
进藤光坐下来,继续关注场上焦灼的战况。全垒打被没收之后,和谷并没有气馁,而是在第三个打者挥棒时趁机跑回了本垒,几乎是扑过去得到的那一分。应援团的歌曲又开始吹奏了,进藤光赶紧用一只手举起相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回去和谷一定会请我吃饭的!他美滋滋地想,毕竟我的抓拍技术那么好。
他回头去看塔矢亮,塔矢亮感受到了目光,也侧头过来看他。他感觉进藤光的注视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怎么不同呢?似乎更纯粹,更就事论事。进藤光眼里带着笑意,瞳孔里闪烁着星星。塔矢亮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起身调整一下位置,就感觉右手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他低头看:原来自己和进藤光的手还握在一起。
究竟是什么时候握在一起的?自诩记忆力好的塔矢亮却完全不记得了。场上的气氛太火热,他就像是要被融化在里面,分不清东南西北。呐喊,加油,欢呼,击球时金属碰撞的声音……那么多声音组成了一个他未曾了解的世界,而连接他与这个世界的恰好就是进藤光的那一只手。
进藤光也感受到了什么,连忙不好意思地放开,“非常抱歉!当时太激动了!”
两人的手松开了。但还能感受到余温。进藤光总觉得自己的手像被什么灼烧了一下,只好在空中甩了甩,想让那种感觉离他而去。
可无论怎么甩,灼烧似的烫感仿佛还在。
比赛到了尾声,最后还是??d??大以一分之差而夺取了胜利。列队道谢后,选手们走出了球场。和谷应该正忙着换衣洗澡然后赶回去睡觉吧。进藤光心情颇好,正要哼着歌儿和塔矢亮走出球场,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对方是个身形高挑的青年,身上的衣服绣着武藏野美术大学的校徽,头发染成了灰白色。是在角色扮演吗?进藤光一时间没明白。
“有什么事吗?”
对方点点头,从手上抱着的画板上拿下一副画,递到他们面前,“比赛时我一直在画速写,看见你们在观众席上,忍不住给你们也画了速写,如果有冒犯,非常不好意思。”
他是关西人吗?说话的口音很特别。
“怎么会冒犯?”进藤光赶紧把话接过来。喔,画的还是他站起来激动呐喊像个傻子,而塔矢亮冷静自持的画面。不过画得很传神生动就是了。噢,他们的手还紧紧攥在一起。“画得很棒啊!”
塔矢亮也探头过来看,随后给出了很棒的评价。
“那就好。”灰白色头发少年松了一口气。“送给你们吧,毕竟画的是你们。”
在这个时候,进藤光才能感受到他眼中真正泛起的笑意,“我叫社清春,武藏野美术大学二年级生,非常高兴认识你们。”
ps:
社清春出场!感觉他那个白头发很适合走美术生路线就是了!
他们和社清春简单聊了两句——大部分时候是进藤光在说,塔矢亮就站在一旁,偶尔说那么几句话。进藤光问他要怎么回学校,是跟随大家一起乘大巴回去还是怎样,社清春挠了挠头发,说自己打算在东京小小地逗留一会,晚上再坐新干线回去。
“那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吗?”进藤光问。他非常希望社清春能够答应,事实上对方也真的答应了。
“比起在外面吃饭,我更多喜欢自己在家做。”社清春说。
他们走在d大的校园小路上。旁边走过三三两两的人。塔矢亮此前很少来过d大的校园,这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社经常自己做饭吗?”进藤光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会做拉面。”
“拉面也不错。能做好拉面的人厨艺想必不会差。”
“我只是因为喜欢吃,所以不得不把它做好来。塔矢会自己做饭吗?”
塔矢亮想了想,“母亲的朋友有教过我一些,可我并不熟练。也只是简单地会捏个方便的饭团对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