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芦苇足有一人多高,两人蹲下躲好,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那些人才离开。
日头西斜,橘红的余晖将芦苇也染上了颜色。
灵力消失,虞幼泱身体里还有寒气,她现在的身体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她太安静了,燕迟低头看她那张雪白的小脸,以为她是被吓到,在她背上拍了拍,“没事。”
见她看过来,又补充了一句,“别怕。”
虞幼泱这才回过神,“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燕迟没拒绝,转身在地上坐好,解开衣服。
他背上一大片青紫,刚才脱衣服时又揭下了粘在衣服上的疤,正往外冒着血。
虞幼泱看着他的伤,想到两人被卷起时他毫不犹豫护住自己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有些说不出话。
……不能心疼他。
倘若不是她骗他可以解开他身上的锁心珠,难道他还会这么拼命护着她吗?
“很严重么?”
她一直没出声,燕迟侧过身看她。
然而还没等他看清,虞幼泱却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他刚要低头,下颌却被她戴的发钗戳了一下,只好微微仰着头避开。
“严重!”她声音闷闷的,“看着可吓人啦!”
不等他说话,她又带着哭腔问:“你会不会死啊?”
“……”
沉默片刻,他伸手揽住她。
灵力莫名其妙的消失,那些士兵不知什么时候还会找来,不知身在何处,身上还有不轻的外伤……
这是自他开始修炼后,再没有过的糟糕境地。
可现在他抱着她,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我不会死。”
他低声说着,像是保证一样,“你也不会。”
燕迟身上的伤需要清理,还好有芦苇的地方都有水,虞幼泱从裙摆上扯下一块内衬,在河水里浸了浸,帮他擦拭背上的伤口。
河边一阵风拂过,芦苇荡跟着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细声。
“你醒来的时候,看见我师兄师弟了吗?”燕迟总算想起他们两个。
虞幼泱在他伤口处吹了吹,“没有,也许他们两个掉到了别的地方吧。”
习惯了将东西都放进储物袋里,现在灵力消失,连瓶药都拿不出。
等她包扎好之后,燕迟重新将衣服系上,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我身体自小便比常人好些,这些伤算不了什么。”
当然啦,他可是大气运之子。
虞幼泱靠在他肩上嘟囔,“那你可一定要早点好。”
“嗯。”
燕迟看了眼天边快要沉进水里的太阳,低头帮她摘取落在发间的芦花。
“先休息一晚,明天找个地方落脚,顺便打听一下他们两个。”
虞幼泱心情奇差,低低应了一声,将芦苇压倒铺好,和他一起躺下。
燕迟背上有伤,只能枕着胳膊侧躺,转身背对着她。
她不满,“你为什么不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