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总说燕迟心狠手辣,可在朱红流面前,他竟觉得燕迟已然算得上心慈手软。
黄蜂尾后针,最毒她朱红流的心。
“来人,将陈公子与燕公子送去见他们师弟。”
待两人离开后,朱红流轻踢了一下朱绪,“你的右臂便是用了丹药也只能勉强能动,你不是得了块梨花木吗?我可助你将它炼化,用它换掉你的右臂,岂不是更好?”
将死物与经脉相接,其中的痛苦绝非常人可以忍受。
然而朱绪此时别无他选,只能忍着断臂之痛叩谢。
炼化需要时间,朱红流并未急着开始,而是将他断臂上的银簪拔下,细细打量着镶嵌在上面的玉石。
“什么人伤的你?”
“属下无能,没看见。”
“连身形年纪也不知?”
“……不知。”
“朱绪长老,”朱红流轻叹一声,“你费力养了几年的邪煞被人灭了,让你的人看着我的身体,结果也没能看住,反而我还因此赔了半枚血玉进去,如今只是让你去抓一个唐元而已,你都能被人伤成这样,更是连伤你的人是谁都没看见……”
“你这样,我也不知该不该留你了。”
“家主……”朱绪声音颤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求家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等待朱红流开口的时间变得极为漫长,他甚至连自己的断臂之痛也忘却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她说的话。
“起来吧,这梨花木你接得上自然皆大欢喜,若接不上,长老也别怪我无情。”
朱绪起了三次身才从地上爬起来,“是,是!多谢家主!”
如朱红流所说,计繁在这里过得还不错,陈少微和燕迟到的时候,他揉着眼睛才从床上坐起来,显然睡得很香。
“四师兄,小师兄,你们怎么才来?”
陈少微一看见他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差点被气个半死。
“你还真是心大,在这都能睡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你是三岁小孩吗?”
计繁不敢吭声,老老实实挨训,等陈少微骂完了才委屈道:“他们让我过去解释那几个朱家弟子是怎么死的,还说要是我不过去,就直接派人把你们两个抓起来。”
陈少微瞪眼:“让他抓!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计繁往他们两个身后看了几眼,“虞姑娘没有一起来吗?”
燕迟沉默片刻,“她走了。”
走了?计繁还想再问,被陈少微拉住,摇了摇头。
陈少微看了眼燕迟,故意对着计繁大声道:“全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恶毒狠厉如朱红流、无情刻薄如虞幼泱,只有好好修道才是正事,记住了吗?”
燕迟冷声道:“师兄不必如此。”
陈少微回身看他,“我说错了吗?她虞幼泱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如今将你利用完了,便毫不留情的离开,这样的人你还念着她干什么?要我说她走了是好事,从此你就一心修炼,将她忘了,知道吗?”
燕迟直视他,态度分毫不让。
“师兄平日里说我也就罢了,她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陈少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燕迟为了虞幼泱竟然这么跟他说话,“燕迟,你还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