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吗?我送你的如花般的礼物?”严铠鸣的声音带着得意与挑衅,让盛无极陡然找回一缕清明。
他屏住呼吸,两条腿在颤抖,踉踉跄跄朝着兰与书奔过去,每靠近一步,血腥味就越浓。盛无极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快速剥离。终于,当他颤抖着站在兰与书面前,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恐惧,抖着嗓子轻声地叫着兰与书的名字。
“兰与书……”
“兰与书……”
“与书……”
“与书……你回应一下我,好不好?”
他带着绝望凑上去,绝望般碰了一下兰与书带着血渍的嘴唇,铁锈味在他的嘴里弥散开来。他开始哭,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他哽咽着继续叫他,“兰与书,我来带你回家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还真是深情啊盛无极。”严铠鸣的声音带着寒刺,他大步上前,趁着盛无极失神之际揪起他的头发使出全身力气把人拉开,拖到一边,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让他单膝跪地,阴沉着脸按着盛无极的脑袋就往地板上砸。
“砰砰”两声,严铠鸣拉起他的头,舔着牙齿:“放心吧,没死,只是失血多晕过去而已。”
严铠鸣带着阴狠的笑意拍了拍盛无极的脸:“你在他身上留了多少痕迹我就在他身上划了多少刀,现在,轮到我来玩玩你了。”
他松手放开盛无极,撑着膝盖站起来。盛无极还陷在巨大的绝望之中,瘫在地上,眼睛盯着没有一点生气的兰与书。严铠鸣抬脚,猛地踩上盛无极的脸,用力捻了两下:“盛无极,这地方是不是很熟悉?像不像二十年前你被关的那间地下室?”
听到兰与书只是晕过去,被砸得耳朵嗡嗡作响的盛无极慢慢聚拢自己的思绪,许久,他从失神中抽离,视线还是落在兰与书的身上,却忽然低声笑起来,渐渐地变成放声大笑。
“严铠鸣,二十年前你爸妈为了保护你,又是托关系又是砸钱让你侥幸没有受到惩罚,加上那时候你才十岁,判不了你刑,你是不是以为二十年后你还会如此幸运?”
严铠鸣挪开脚,凶狠残暴地往盛无极的脸上重重踢了两下,把人踢得滑出去。
“都这个时候了,少打点嘴炮,”他走过去,一脚踹在盛无极的心口上,痛得盛无极闷哼出声。
“反正我已经知道,你要让陈可可揭发我对他做过的事,等我今天晚上玩死你们两个,跑路到美国,你们也没命抓我。”
盛无极咳出一口血水,手掌抵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被严铠鸣发现了又是一脚踹回去,他剧烈地咳起来,索性躺在地上,上挑着眼尾看着严铠鸣:“你尽管试试,有没有命跑出去。”
严铠鸣吹了一声口哨,“哇哦,你刚刚不是说要算账吗?那就来吧,二十年前就想对你做的事,今天应该能做个全套了。”
他走到墙边,按开房间里的大灯,房间里瞬间被红色的灯光填满,严铠鸣像揭开帷幕一样,撩起墙上的一面黑色吸光布——黑布后面,是一整面墙的施虐工具。
绳子、手铐、枷锁、老虎钳、粗细不同的马鞭……
“我舍不得把这些东西用在兰与书身上,毕竟他太美好了不是吗?”严铠鸣的手指在不同的工具上划过,最后挑了一把最小的手术刀,拿在手里走向盛无极。
“我七岁开始沉迷剥兔子的毛,一个月至少要买四只兔子回家,八岁开始收养流浪猫狗,听着它们痛苦的尖叫声会让我无比的兴奋,九岁,我喜欢在人的身上做些奇妙的实验,比如用蜡烛烫我的保姆,把家庭教师扔进泳池,十岁那年,我突然幻想把你抓起来,一刀刀割开你的皮肤,会是怎样的画面……”
严铠微笑着握着手术刀的刀把,将薄薄的刀刃抵着盛无极的喉咙,“盛无极,这么多年你处处跟我作对,就是想要报二十年前的仇是吧?可惜,最后还是我赢了。”
刀尖下滑,在盛无极的胸口正中划出一道口子,剧痛袭来,盛无极却在想,刚刚兰与书承受的就是这样的折磨吗?
盛无极呼出一口气,不管自己身上正在流血,对上严铠鸣的视线,挑眉笑起来:“严铠鸣,你猜我今天为什么敢主动送上门,还不还手吗?”
严铠鸣下刀的手顿了一下,迷眼看着他不出声。
盛无极在心里预估了一下时间,阿聪他们应该快到了,于是他不再跟严铠鸣浪费口舌。
“第一,因为兰与书在你手里,我不敢不来。”
“第二,你和你们严家,差不多快玩完了。”
“第三,少他妈看点脑残绑架电影,你以为你甩了警察是吧?”
严铠鸣握刀的手一顿,脸色瞬间大变,像被人无形中锤了一拳给痛醒了,他暗道不好!惊慌之下他站起来急匆匆往房间外面走,手刚碰上门把手,一股巨大的推力“砰——”地破开房门,严铠鸣躲闪不及,直接被连人带门撞飞出去,砸在他那一墙的施虐工具上。
举着盾牌架着枪,全副武装的特警人员破门而入,房间里瞬间涌进来十几个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两个特警小心翼翼地把兰与书从铁架上解开放下,另外两个扶起盛无极。
“嫌犯已控制,有两名伤员,医务进!”
阿聪跟着医护人员冲房间,看到盛无极和兰与书煞白了脸大叫:“大少爷!兰先生!”
盛无极顾不上自己了,跌跌撞撞朝兰与书靠过去,哑着嗓子着急大喊:“快救与书!他已经失血很长时间了!”
兰与书感觉自己正在下坠,四周的冷风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身体,痛得他无法呼吸。下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一片冰冷的海域,咸湿的海水泡着他被风刃割得遍体鳞伤的身体,火辣辣地疼,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