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迅速的动作,也很轻,包含着一点使坏的心思,要骗他主动。接吻这么多次,有来有回还是头一次,这暧昧的游戏愈发迷人且有趣。
叶阮嘴角很淡地勾了一下,挣开被握住的那只腕子,手背撩拨般在雁放的下颚侧脸上拂过,感受到他愈发沉重的鼻息。放在后脑那只手揪着他的头发往前拽,直把雁放的脸逼到咫尺之间。
被动化为主动,而这并不是结局。
叶阮丝毫不心急要吻上去,两片唇即将擦上,他原本垂着的眸子忽然抬起来,从唇珠望到鼻梁、再往上,牢牢攫住那双仓皇的眼,引诱地勾住他的心。
主动又变为捕获的被动。
雁放根本受不了被他这么撩拨,一颗心脏跳的乱了套,他没有叶阮这么深的道行和技巧,急不可耐地弯下腰衔住那片唇,野兽般撕咬起来。
同时,他抱着叶阮一旋身,把他按在了光滑的瓷砖上,再度握住那只手腕举高,操心的把不能沾水的瘢痕按在接触不到水汽的地方。
叶阮的腰间原本围着浴巾,也被他攻城略地的吻法弄散了,掉落在地面上,瞬间被水面蔓延。
谁能在这场八月的雨里幸免?
恍惚间,雁放看见叶阮脑后晃悠的簪子,莲子瑟瑟发抖、莲花花枝乱颤。挽好的长发散了,沾了水汽,打湿了尾端。
雁放吻着他,点燃的呼吸从他眼尾那颗痣上挪过,腾出手替他摘了摇摇欲坠的簪子,把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做完这些,他退开一小步,用额头抵着叶阮的额头,拉开足够他们喘息的空间。
浴室里的温度拔的太高了,像桑拿间,雁放觉得自己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要等待主人的允许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指令。果然,就在他等不及要动作的时候,叶阮握住了他的手。
失去了热度的唇,在他唇角印下凉凉的一吻。叶阮安抚地亲过他,摇了摇头。
等雁放自觉地退开半臂距离,叶阮从他手里拿过簪子,可见仓促地挽起头发,稳了稳呼吸,问他:“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还有点事要跟你说。”
这是一种委婉的逐客令,雁放听懂了。
原本塞在裤腰的衬衣被他扯出来,勉强遮一遮蓬勃的迹象。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雁放把衣服拿进来,一拍脑门:“糟了……”他自认为不着痕迹地往叶阮那儿瞥了一眼,“这回你真得挂空档了。”
叶阮不接他这些不着四六的玩笑,脸上挂着点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
他在雁放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站在那儿等他服务满分地给自己挽袖口。
卫衣穿上是大,平常买也得比正码大一码才舒适,挽起的袖管鼓起两块大包,往外是细细的腕子,套在叶阮身上像oversize,弯个腰走光到人鱼线去了。
雁放跟在他身后下楼梯,挠挠鼻尖,没好意思说,瞅着跟网上很火的那种男友穿搭似的。
料都备好了,炒菜很快。雁放时不时勾头往餐桌上看一眼,叶阮像个上完体育课回家的靓丽中学生,乖乖坐在那儿扣手机。
真是开party的派头,一盘盘菜摆满了餐桌,请客设宴的量,有荤有素有热有凉有盅汤,居然还有甜点,虽然是预制的桂花蜜藕。
雁放不打自招:“这个不是我做的,是我妈买的半成品。”
叶阮见惯了大场面,倒也没太震惊,领导那般说了句:“辛苦了。”
雁放“嘿嘿”一笑,嘴唇抿得也跟尝到甜头的中学生没两样,“不辛苦,你都那么给劲儿的亲我了,我不得喂饱你啊。”
叶阮是真的饿了,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吃出了自助餐的报复性架势。
雁放坐在他对面剥虾,赤着手撕下虾头,剔出白生生、圆弧般的肉扔进小碗里,凑够五六个,把小碗推到叶阮面前,嗦了下被染得油花花的指尖。
叶阮长着一副要把好东西全捧到他面前的脸,却好养的很,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盘里的吃完了等碗里的,碗里的吃完便自己夹菜。但他的饭量还是小,一桌子菜动了不到三分之一就饱了。叶阮从纸盒里抽了一张餐纸,擦擦嘴角。
“我要离开两天。”
这句话晴天霹雳一样降临,雁放正接着剥虾,手一抖,虾从中间被腰斩了,“去哪儿啊?”
叶阮没答,接着安排他:“你照常去公司上班,学着处理康佳的后续事项。别担心,这两天我会让宁远去公司辅助你。”
雁放把剥坏的虾放在自己盘子里,抽纸巾擦了擦手,又问:“你去哪里?”
叶阮看上去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在心里咽了个来回,延迟几秒,他无奈地说:“我去修复疤痕。”
“噢……”雁放莫名其妙松了口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人都爱美嘛,你是怕我拿你之前说的话嘲笑你啊?我才不是那种人。”
叶阮藏着心事,没再多说什么。雁商给的期限到了,他只是听从命令去修复这具不能有一丝一毫损坏的壳子,仅此而已。
得到回答,桌对面的雁放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套话了,宛如一本平摊的《十万个为什么》,“哪个医院?几天啊?需不需要陪床?我下班了去照顾你呗,给你做病号饭。”
“宁远都安排好了。”叶阮拒绝道:“私人病房有护工,医院有营养餐。”
合着一点儿用不上他呗,有钱人的生活不需要人情味。
但雁放很快释怀了,这个社会四处宣扬‘乐在当下’,既然现在有钱人在他这儿,应该还有肚子多喝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