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好似被这个眼神烫到了,蜷了回去,随后手臂也收回到身侧。
“嗯?”李京如喉结一滚,发出简短音节。
关万春注视着他,淡道:“到了。”
“哦。”
李京如自己解开安全带,翻身下了车,跟在关万春后面往电梯间走。
这个酒店开业时间尚短,停车场很新,淡淡的装修遗留气味让李京如有些头晕——又或许是刚刚的烟作祟。
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骤然没了,李京如的脚步随之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在有限的视线中,前方的后脑勺变成棱角分明的脸。
关万春无疑是一个长得很俊的男人。因为长相太过有迷惑性,很多时候李京如总是解答不出他的表情含义——正如此时,关万春眉头微皱,李京如分不清他是怒是悲。
关万春走了回来,跟他靠得很近很近,乌木的香味窜进鼻息之中,加重了晕眩感。好晕啊。
视线都要无法聚焦了。
关万春说:“你看,耳垂上结的痂都掉干净了,心里的结也早点松开吧。”
李京如眼皮沉重,未来得及思考起其中的关窍,说话的人就径自走了。
酒店套房卧室。
关万春倚在沙发中翻阅一本二战末期写成的散文集。在他身后,酒店方为他特别定制的书柜占满半面墙。
阅读的习惯是童年时期形成的。并非是他为了附庸风雅或者完成什么学习任务而去刻意培养。只不过,算作是孤独的产物。
每个孩子都有一段敏感的生长时期,他也不例外。那是一段他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啼笑皆非的岁月。
早年父母各有各的事业重心,皆不在s国生活。
作为父亲的后代,他没有得到这个身份相应的尊重。
因为他有一双庄园中谁都没有的细长眼睛。
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华夏血统,让他被标记为异类,让他深受排挤,让他心生不快。
世界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种族间相互排斥的故事,被歧视了当然不等于天就塌了,但对当时的小克里斯而言,这些声音还是相当刺耳的。
他曾为此在暗夜中黯然神伤,后来想法慢慢变了。
既然不受欢迎,不妨动动手指折磨他们。
其实也没有闹出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只是有两件事比较印象深刻。
第一件事。他对杏仁过敏,然而奶油杏仁蛋糕有一日被佣人堂而皇之端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