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如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一刻离开窗外,语速因为紧张而比寻常快些,因此嘴唇的张张合合要频繁许多。
从关万春的角度上看,李京如那活泼过头的模样与周遭的摆设一动一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话语之间,李京如不经意间吸咬了下唇。那块小地方顷刻变成亮晶晶一小片,像挤满山楂果酱的琥珀糖。
为了把漂亮糖果卖出去,数个世纪前男性企业家们便把吃糖买糖的需求与甜蜜宠爱挂钩,根植进女人的脑袋中——但其实男人要比女人更嗜甜。甜蜜,宠爱…
他捏着下颚迫使青年转向自己,随即将其说了一半的话堵住,像享用一块特别优质精美的糖果一样很熟练地品尝他的嘴唇。
李京如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从善如流,哼哼唧唧舒服得要死了。
怪不得恐怖片里俩主角到最紧要的时候总要来天雷地火一发。越是刺激的关头从这种事上得到的快感越是成倍的多,多到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霹雳啪嗒地响。
像是楼下的火已波及到此小小的接触空间,唇齿就此融化在一起。
呼吸声逐渐湍急,隐入这个不平静的黑夜。
从玻璃窗看出去,消防车正在几公里外向目的地疾驰,执勤消防员太阳穴渗出薄汗,目标建筑的高顶已从黑夜逐渐显露。
车窗之外,侧畔风声超过消防,抢先一步到达火焰狂舞连天的三角洲国际酒店。
这是全市最显眼招扬的建筑,以其一线级别的奢华规格与超高质量服务招揽着来自全世界的达官显贵。此次火灾对其造成的损失初步预计将达数千万。
——这个数额对居住在附近的随意一个工薪家庭而言,无疑于是天文数字。再往远,几十公里开外,还有无数人苦恼于医治传染病的那几百药费。
然而对有资格住在这座酒店顶楼的顾客来说,这个数字可能只是一个顺手买下的小胸针的价格。
肯共和国既能是穷人的宁古塔,也能是富人的纽约。两个世界混织成为既混沌又秩序严明的一片神秘区域。
防弹级别的玻璃窗映着两道男性身影,混血面孔的矜贵男人伸展长腿,坐在客厅沙发的边缘,另一年轻亚裔骑坐在他身上,小口喘气。
嘴唇上的水渍并不清白。
他们刚接过一个不算长的吻。
关万春抬头礼貌问:“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课?”
李京如平复下呼吸,看着细长双眼里的愉悦,立即知道自己被耍了——刚刚那些水课啊大学趣事啊…姓关的一点都没听进去。
“神经。”他骂,然后短促了笑了声,“如果我们是电视剧里面的男女主,弹幕里肯定在吐槽了——”
他从关身上跳下来,坐上咖啡桌,尖着声音像模像样演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