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音乐学院。男生宿舍。李恒达看着良久没有回应的手机,焦急地来回踱步。“怎么回事儿啊这是……哎大黄,你说小枫他这是咋了?”黄番正坐在床铺上苦思冥想英语练习题,嘴里叼着根铅笔,说话也瓮声瓮气的,不太清楚:“他怎么给你说的?”李恒达懵懵眨了眨眼睛:“就说身体不舒服啊。”“那你急个啥,枫子身体不舒服就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你记得给他们系那个脑膜炎请个假就成。”“不是……”李恒达歪着脑袋想了想,皱眉道,“可他不回我信息了,这怎么回事儿?”“傻!人家休息了,哪儿还有精力回你消息?”“……哦……”话是这么说,可他也没想出来哪儿不对劲。李恒达收拾收拾,揣上课本,决定先去音乐室给安承枫请假。还真巧了,他也没想到会在半道儿上偶遇潘云龙。“哎?学长,这么巧你也在这儿?”潘云龙温和一笑:“好巧,我是来找承枫的,我记得你们系教室不在这一片,你这是?”李恒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小枫给我发短信,说他身体不舒服,今天不来学校了,我这正要去找脑膜炎给他请假呢。”这话说的有点意思,身体不舒服………潘云龙稍微用脑子一寻思,就知道是跟昨晚的事有关了。他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担忧起来。昨天晚上他回家后不久,就收到了卫陆发来的信息,说是姜陌伤的挺严重,可能会有后遗症。还说他得照看着他这个兄弟点儿,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知心朋友。又说他这两天可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去网吧了,但是他那些兄弟还在那儿看场子,让他放心。说起来,这事儿和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例如安承枫。他一定是因为昨晚看到了自己,所以觉得很难堪,很羞愧。又或许是因为姜陌………从昨晚那情况来看,他虽然不知道安承枫和姜陌具体是什么关系,但肯定关系不浅,他是害怕姜陌知道真相,然后生气………他认识安承枫也有大半年了,他什么脾性,他还是了解一些的。潘云龙一想到这些,便皱紧了眉头,冲李恒达点点头,说了声自己有事儿,就走了。李恒达挠了挠后脑勺,莫名其妙地看着潘云龙离去的背影,走的还挺急的。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不管了不管了,他摇摇头,转身往音乐室走去。另一边,正在陪护的卫陆正在给姜陌削水果,忽然手机就响了。他看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潘云龙,又看了眼姜陌,拿着手机起身走出病房,关上了病房的门,这才接通电话。“喂?”潘云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卫陆听出来了:“你现在还在医院吗?”“在啊,怎么了?”“你先别轻举妄动,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我现在马上过来找你。”“??”潘云龙说完,不等卫陆回话,就挂断了通话。卫陆挑挑眉,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收好手机,转身进了病房。病床上的姜陌斜躺着,头上缠绕着厚厚一层纱布,他微微垂着眸,睫毛轻颤,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卫陆走过去,给他调了调床的斜度,重新坐了下来。“怎么样?脑袋还疼吗?”姜陌抿了抿唇,没说话,但是脸色不太好,不是病容,而是心情。“你说你,大晚上的还敢走偏路,不怕撞鬼啊?”卫陆给苹果削完皮,长长的一串没断,气扔垃圾桶了,把苹果递给姜陌,“蒋依依那丫头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昨晚我和手底下那群人刚好从我家出来路过,你们可就完了!”“接着啊,怎么着还要我喂你啊?”姜陌没伸手拿,偏开了头。卫陆轻嗤一声,把苹果往自己嘴里塞,啃了一大口,咬得嘎吱脆:“不吃拉到,我自己吃。”姜陌住的是病房,这里边儿就他一个人,此刻病房里安静得要命,俩人谁也没说话,只有卫陆啃苹果的声音。“安安呢。”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陌哑着嗓子,问出这么一句话。卫陆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满不在乎:“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她亲妈…………那什么,今儿周三,也许人家有课呢?”“她不在,我在这儿陪你不都一样的嘛,想干嘛跟我说,就是想尿了老子也给你兜着,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来做这些伺候你,别说她愿不愿意,就问你一句,你好意思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