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晏玉山紧张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剧本,走过去给许惜霜开门。他在许惜霜给他发消息的那一刻就想了很多,他还以为这是许惜霜想要和他谈那天晚上的事情的意思,但是又不好明着说,于是借着给他还衣服的借口过来找他。晏玉山为此在心里打了许多腹稿,想象了各种各样的状况,以及他要怎么应对的方法,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许惜霜根本就没有进入他房间的打算。许惜霜直接抬起了手中的纸袋,递给了晏玉山,对他说:“你的衣服,还给你。”见到晏玉山从自己的手中接过了纸袋,许惜霜转身就走。“等一下。”低音炮几乎贴着耳朵,许惜霜手指动了动,克制住想去摸自己耳朵的冲动,侧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晏玉山,用眼神询问他还要干什么。晏玉山的手撑着门框,他似乎有些太过于高大了,头顶几乎要碰到门框的最上方,宽阔的肩膀挡着从房间里透出来的温暖的光线,而这个酒店老板的确有点抠搜,走廊上也不开灯,许惜霜就站在一小片阴影里,看着背对着光站着的晏玉山。他发现晏玉山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但他很难猜出晏玉山到底在纠结什么,因为他的视线全都定在了晏玉山眼皮上的小痣上。晏玉山的眉眼其实很深邃,在他不说话的时候,特别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吓人,特别像影视剧当中那些冷心冷肺的反派人物。但是当他的眼皮上多了一颗小痣之后,这种冷意就被莫名地化解了,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去触摸他的眼睛,亲吻他的小痣的冲动。如果是在床上,当他用这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汗水从他的鼻梁上面滑落下来的时候,这种性感将会被无限放大。许惜霜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些粉丝们会说晏玉山是娱乐圈的大总攻。这气场,这身材,这性格,他不攻谁攻?许惜霜还在漫无目的地走着神,晏玉山突然开口说:“……进来说吧。”许惜霜有点炸毛。他并不想和晏玉山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特别是在他的性取向为男,而且还和晏玉山睡过一次的情况下。如果换了一个人说这话,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对方想要再上一次床的邀请,但是从晏玉山口中说出来,他就不得不多想一些。难道是因为白天他和池思源的互动太多,晏玉山吃醋了吗?现在要找他算账了?虽然许惜霜很想拒绝晏玉山的邀请,但是他敏锐地发现晏玉山今晚的态度有些强硬,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而且晏玉山已经从门口移开了,微微侧着身体,为他让出了进门的道路,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就等他进来。为了不得罪大魔王顶流,不得罪现在的剧组导演,许惜霜沉默两秒,还是转身走进了晏玉山的酒店房间。晏玉山几乎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留下太多私人物品,房间里很整洁,很空荡,桌子上除了摊开的剧本之外,什么都没有。许霜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等待着晏玉山开口。晏玉山把装着他的衣服的纸袋放在了床边,然后在许惜霜的对面坐下,他看上去有点紧张:“你……身体还好吗?”“挺好的。”许惜霜回答。反正暂时是死不了的。“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晏玉山试探着问,“你还需要什么补偿吗?”“不需要。”许惜霜回答地很果断。他在许医生那里花费的一切费用都记在了晏玉山的账上,他不用花一分钱。许惜霜现在觉得,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其他的什么房子车子都是虚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是睡过一次而已,他也很爽,而且补偿也是晏玉山主动提出来的,他认为找晏玉山要这么些就已经足够,再要就会变得贪心,惹人厌烦了。许惜霜现在觉得,作者说晏玉山是处男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只有处男才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初夜,并且不断反复提起。许惜霜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处男的事实,他自觉在晏玉山面前是性方面的前辈,掌握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宽慰对方道:“没事的,忘了吧,以后不用再说了。”小处男。“……好。”晏玉山沉默半晌后回答。晏玉山看着许惜霜沉静的眉眼,觉得对方的确是非常讨厌他,不想和他扯上一分一毫的关系。许惜霜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他不再提这件对自己来说很耻辱的事情。晏玉山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按理说他应该感觉松了一口气,但他不但没有觉得放松,反而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