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朗吓了一跳,立刻朝着郁想走了过去,而郁想受惊般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就这么僵在那里。最后夏晴朗先动了,他缓缓地朝着郁想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了扫把,连同自己的那一把放在教室的角落,然后转身拉起了郁想的手。“好,卡。”晏玉山的声音响起,教室关掉的灯同时也被打开,整个教室一片明亮。许惜霜眨了眨眼睛,适应灯光,然后从池思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朝着小王走了过去,从小王的手中接过保温杯,抿了一口温开水。许惜霜看着小王微红的眼眶,有些惊讶地问他:“你怎么了?”小王带着哭腔对许惜霜说:“呜呜,夏晴朗的和郁想为什么要分开啊?夏晴朗不能不走吗?郁想真的好惨啊呜呜,他才刚刚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啊!”许惜霜:……饰演郁想本人的许惜霜转过头,决定让小王自己调整情绪。另一边的机位前,副导演正在和晏玉山据理力争。“就只有一点嘛。”副导演指着剧本说,“亲吻可以借位的,别删嘛,气氛都到这儿了,不亲一下怎么行呢?”他说的是接下来许惜霜和池思源的戏份,剧中的夏晴朗在握住郁想的手腕之后,鼓起勇气给了郁想一个临别的吻,他有些自私地想让郁想永远记得他,他自己也想要永远记住郁想,如果他们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再见的。但夏晴朗同样也知道,在那个智能手机刚刚普及,人们能够联系的软件没有几个的年代,他们这一分别,或许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莽撞冲动的少年还不知道真正的接吻是什么样子,他只是笨拙地将自己的嘴唇覆上了郁想的嘴唇,轻轻一碰,一触而分,却带着少年人的赤诚,和独属于少年之间隐晦的爱慕。这段剧情是整个电影的小高潮部分,也是除了之前夏晴朗给郁想的后颈吻之外的唯一亲密戏,直接把两人的情感推向了顶峰,副导演在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吻安排的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晏玉山却想要把这一段删掉。副导演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晏玉山,而晏玉山沉默地摆弄着机器,不自觉往许惜霜那边看了一眼。今天是个阴天,不算太热,许惜霜靠在剧组买来的凉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为自己扇着扇子。许惜霜手上的扇子也是剧组批发过来的,是从当地的老手艺人那里买的,纯手工做的大蒲扇,要是换成其他人拿着,分分钟变成活佛济公,但是被许惜霜拿着,就莫名带了几分仙气,好像他拿的不是蒲扇,而是画着青竹叶的檀木折扇。剧中的郁想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剪掉了自己的长发,分开了自己的刘海,而许惜霜现在的发型和剧中的郁想十分契合,他也就没有再戴假发。刚好能遮住脖颈的柔软黑发在风力的作用下微微扬起,然后又飘飘落下,遮住了许惜霜如雪的肌肤。几秒后,晏玉山艰难地收回了视线,沉声对副导演说:“不删了,借位吧。”副导演把晏玉山的表现看在眼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声喊池思源和许惜霜的名字,让他们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去,现在就上场准备。池思源也知道接下来要拍的剧情是什么,他刚才在休息的时候,一直红着脸给自己灌冰水,不敢往许惜霜那边看。池思源心猿意马地握着许惜霜的手腕,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亲吻许前辈,他就浑身发热。池思源已经紧张地冒汗了,他都已经想好了,他等会儿要用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力度去亲许惜霜,却冷不丁听到晏玉山喊他大名:“池思源。”听到晏玉山的声音,池思源打了个哆嗦,在片场晏玉山对他厉声训斥的记忆涌进脑海,池思源立刻萎了,迅速从自己旖旎的思想当中抽离出来,转头小心问晏玉山:“晏导,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晏玉山看向他,神色危险:“吻戏要借位,记住了。”池思源对上晏玉山的视线,立马站得笔挺:“是。”旁边的许惜霜抄手看着,心道晏玉山的占有欲可真强,不愧是绿江的攻,就连自己的对象和别人拍戏亲个嘴都要管,事儿真多。但是许惜霜也没有和池思源真的拍吻戏的想法,晏玉山的话刚好随了他的愿,借位最好,不然他有可能真的有点下不去嘴,毕竟他和池思源撞号了,而且当着人家的正牌攻亲热,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晏玉山严厉地对着池思源说完话,然后转头,和颜悦色地问许惜霜:“需要上替身吗?”